付不归他们一行人,先前已经在元吉面前露过面了,若被元吉的人发现,应该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

他们眼前这些破烂的民房,此刻正好做为他们的容身之所,付不归他们相信,那些自认为身姿高贵的大人们,绝不会来到这种如同鼠窟的破烂地方。

“在这住?”

过惯了富少爷生活的赤霄,当然也同样对此不适,不过口中虽说抱怨,却仍旧跟着付不归他们乖乖向着那些难民窟一般的地方走了进去。这难民窟当中虽然说不小,可居住的人却并不多。

付不归他们在陋巷中走过,偶尔能见到些垂暮老矣的老妪:模样泼辣,对着隔壁人家骂街的女人:以及灰头土脸,在外玩着泥巴的孩子。

对于这些人家,付不归等人皆是不愿上前。

倒不是嫌弃她们家境如何不好,只是因为这些人的性格,实在是太不讨喜。

这一幅幅怨天尤人的面孔,使得付不归等人心生抗拒,不愿与之接触。

正当付不归等人纠结,究竟要去哪一家投宿的时候,小巷的末端,一个衣着破烂却不失整洁的小姑娘,手中提着一副药包,向着付不归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小姑娘约莫十字刚刚出头,梳着一双羊角刷,路过付不归身侧的时候,明显抬头看了一眼他们。

这种看,是小心翼翼的那种看,就仿佛眼前这些穿着华贵的人如天上的仙人,被她看了一眼,就要被玷污。

再者,那小姑娘也实在是不敢与付不归等人发生碰撞,她身上虽说干净,可若是不慎碰脏了付不归等人的衣杉,只怕将他们一家人的一年的花销搭进去,都赔不起付不归他们身上的一角。

贫寒的家境,使得这娃娃自小就懂事的多,她心中清楚,什么东西是她能碰的,什么东西是她不能碰的。

那些她不该去触碰的东西,就算是再喜欢,她也该强压着心中的好奇,不去招惹。

这是最底层穷人的生存法则,同样也是她们这些穷人,出生就该懂得的规矩。

许久以前,付不归的眼神中,也藏着这种感觉,不过付不归孤身一人,有异兽相依靠,不至于如此小心谨慎。

如今瞧见这女孩,付不归心生怜爱,蹲下身,将那女孩叫了过来。

瞧见付不归对着她招手,那女孩的眼神中,带着几许迟疑。

付不归他们身上那滑溜的段子,女孩不是没见过,只是她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从来都不敢去接触。

如今付不归他们对其招手,女孩也只是站在距离付不归他们三五步之外的距离,怯生生的看着付不归他们一行。

“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付不归这般开口,女孩更加吃惊,心中也不由得慌乱,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些人。

隔壁家的姐姐好像就是因为上街采买的时候,同哪些公子多说了几句,次日就被人掳走,纳入府中。像是他们这种穷人家出身的人,即便是沾染了府中的贵气,一般也难承太久。

命薄,受不起这份贵气。

那些富人家也不会高看于她们,不过是玩腻了,就如玩具般随手丢弃,在那高墙深院当中,怕是还不如一个贴身丫鬟底气更足。

最终的结果,只怕还不如府内那些丫鬟,既失了自由,也失了气节。

反倒不如在这贫苦巷子,虽说日子过的不怎么样,终归还能落个清净。

这些是女孩向往那朱墙瓦院内的生活之际,她娘亲同她说的。

女孩懂事本就要比男孩子早,再加上家中清贫,她懂得,要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多出更多。

娘亲所说的话,女孩一直记在心中,所以面对付不归的搭茬,女孩既不敢视而不见,激怒于付不归,也不敢轻易回话,免得节外生枝,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瞧着女孩这胆怯的模样,付不归心中越发怜爱,“你家住在哪里?我们想借宿几天。”

付不归心中这种怜爱,到了女孩心中,早就已经变了味道,女孩私以为这是富家公子又想出的什么新的把戏,不好回应,却又不敢离去。

熊茜蹲下身,手轻轻将罗裙挽起一些,防止罗裙的下摆沾染了地上的尘土,“你别怕,我们借宿是会付钱的,不会耽搁很久,也不会占用你们太多的地方,只要有地方住就好。”

一面说,熊茜又拿出了一小方帕子,帕子内端端正正,整齐堆叠着四块糕点。

这几块糕点看似普通,可在那陋巷出身的女孩眼中,却是闪闪发光。

女孩吞咽着口水,微微有些心动。

紧接着,熊茜又摸出一个袋子,拿出了几个贝币。

瞧见贝币,女孩更是心动,熊茜没去细数,可那女孩只看一眼,就已经瞧出,熊茜手中大大小小,一共是五枚贝币,就这五枚贝币,已经够它们家生活一月之久。

况且娘亲身体抱恙,正事需要钱的时候,想到这里,女孩嘴巴蠕动,差点就要应允下来。

不知是对陌生人的恐惧,还是出于贫贱出身的自卑,女孩遏制了心中的念头,开口道:“我说了不算,你们同我回去,问我过娘亲再说吧。”

女孩说的小心翼翼,使得付不归更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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