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大臣们已没了开始时的端正,纷纷接头接耳说着话。

甄让晃了晃空酒壶,正欲招人添酒时,有宫人已经殷勤将酒奉上了,并低声说了句话。

甄让身体倏忽间坐直,扫了对方一眼,那宫人弯腰退了出去。

坐在对面的贾阮,见甄让起身后,立刻放下筷子,耐着性子略坐了片刻,便轻手轻脚也起身了。

“你干什么去?”贾珠冷不丁扭头。

贾阮身子有一瞬的僵硬,怯怯道:“我……肚子疼。”

贾珠嫌弃扫了她一眼,不耐烦挥挥手,又转身去看歌舞了。

贾阮这才低眉顺眼出去。

出了千寿台,凉风一吹,甄让才觉得心中的烦闷略微散了些。

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刚才说要给他带路的宫女,反而看到了揽华殿的林姑姑。

里面人多眼杂,林姑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看到甄让,当即快步过来,将信封递给甄让。

“这是公主吩咐奴婢交给大人的。”

甄让眉心微蹙。

这是今晚第二个,借着贾甄甄名义来找他的人。

不过林姑姑是信得过的。

甄让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

虽然被折了起来,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千金坊的地契。

贾甄甄竟然把千金坊的地契还给他了?!

甄让脸色瞬间冷了,硬声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公主若不想要了,就请她自行处置!”

说完,叫住已经要走的林姑姑,将信封塞给她。

甄让年少有为,又深得陈帝器重,平日里都是稳重君子的模样,林姑姑何曾想到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一时没反应过来。

甄让走了两步,越想越觉得委屈。

贾甄甄这个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又快步折返回来,语气凶狠道:“贾甄甄她人呢?”

“公……公主说她出来透透气。”林姑姑愣愣答了。

甄让嘟囔了句什么,便脸色阴郁走了。

而出来透气的贾甄甄,越走越觉得自己透不过气了,身上像被人放了一把火,烧的她口干舌燥,视线都有些模糊。

甚至,她觉得自己都出现幻觉了。

不然,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迎面走来那个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人像甄让呢!

“切!甄让才不会这样,他就是个老古板!”

贾甄甄刚吐槽完,就听到有人咬牙切齿喊了声“贾甄甄”。

“哪个狗奴才活得不耐烦了,敢直呼本公主大名,来人,把他拖去慎刑司阉了!”

“慎刑司不掌净身!”下意识怼完,甄让觉得自己简直是鬼迷心窍了。

大晚上的,他为什么要在这儿,跟贾甄甄争慎刑司净不净身的问题。

“本公主说它掌,它就掌,你这个狗奴才多什么嘴!”

甄让额头的青筋迸了迸,踉跄朝贾甄甄走过来。

贾甄甄烧的有些模糊,发现面前这个人,不但身形像甄让,就连声音也像,忍不住揶揄道:“嘿,你这个赝品比我这个赝品都逼……”

真字还没说完,甄让已经走近了,眼神凶狠盯着她,“为什么把千金坊的地契还给我?”

“那本来就是你的,”贾甄甄虽然烧的很难受,但她还没忘记和金宴竹的约定,“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我急着赶路,金公子还在等着我呢!”

金公子三个字,将甄让尚存的理智瞬间烧没了,他一把攥住想走的贾甄甄,眼睛猩红道:“金公子,又是金公子!贾甄甄,你告诉我,我是脸不好看了,还是没钱了,你……”

甄让像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因为贾甄甄将手贴到了他脸上。

“好看。”手腕被甄让握住的地方,和掌心传来的凉意,让贾甄甄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她手肆无忌惮的在甄让脸上揉了两把,才道,“不但好看,还很舒服!”

甄让:“……”

清醒时的甄让,或许现在还能发现贾甄甄不对劲儿,但现在,他自己都喝的七晕八素了,没把贾甄甄推开,反倒还弯下腰,朝贾甄甄跟前凑了凑,醉眼朦胧道:“既然我好看,还很舒服,你为什么要去找金宴竹?”

为什么呢?!

贾甄甄被问住了,迷瞪了片刻,道:“因为他答应带我出宫。”

“我也可以带你出宫。”

“你不行。”

“为……什么?”

贾甄甄烧的意识模糊,但嘴还是很紧,“秘密。”

甄让瞬间就生气了,迅速朝后退,与贾甄甄拉开距离,语气幽怨道:“既然如此,那你去找你的金公子好了。”

握在掌心的冰块溜走了,贾甄甄觉得身体里那把火又烧起来了。

什么出宫逃命,什么金宴竹,都被这火烧没了,她现在只想握住眼前的冰块降温。

“你过来!”

“我不。”

“过来。”贾甄甄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甄让坚持:“不。”

贾甄甄的耐心彻底用尽了,直接以饿狼扑肉的架势朝甄让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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