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墨燃和自己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薛蒙图的也无非就是这一句话而已。
只要楚晚宁说“不是”,哪怕事实摆在薛蒙眼前,他都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师尊。可正是这种然的信任,让楚晚宁说不出口,所以他只能那么沉默地看着薛蒙在自己面前苦恼着,抓耳挠腮,不住叹气。
他不想把话说得太绝。
看着薛蒙不住地道歉,不住地说自己太笨了,冒进了。楚晚宁忽然觉得很是心疼内疚,虽然他脸上的神色仍没有太多的变化,仍是古井无波,但他低缓地道了一句:“薛蒙……”
薛蒙蓦地住了嘴,等着他说话。
该说什么好呢?
说“对不起。希望你最后不要对我失望,希望你愿意一直认我这个师父”?——他说不出口的。这话太软,太腻,也太残酷了。
他凭什么要求薛蒙无论发生什么都愿意认他。人都将面临聚散离合,成长改变,就像竹笋抽条拔高,外头的一层笋衣迟早会剥落,枯黄、成泥。
薛蒙的人生还有漫长的几十年,没有多少人能陪另一个人走完这几十年的。往事、旧人,都将成为蛇的蜕,笋的衣。
薛蒙左等右等,等不到下文,不安地睁着圆滚的眼睛,喃喃:“师尊?”
“没什么。”楚晚宁淡淡说,“觉得你似乎有些劳神多思,方才想让你去找贪狼长老讨两瓶貘香露喝。”
薛蒙:“……”
“其他还有别的事么?”
薛蒙想了想,说:“有的。”
“什么?”
“师尊是真的打算收南宫驷当徒弟?”这件事也薛蒙心里憋了有一会儿了,“那,那他岂不是成了我的大师兄?”
“……你在意这个?”
“嗯。”薛蒙有些尴尬地搓了搓衣角,“以前我是第一个,那如果算上他,我不就……”
看他这样,楚晚宁心里的阴霾稍微淡了些,忍不住微微笑了。
薛蒙小时候爱和王夫人撒娇,墨燃来了之后,又爱和墨燃在爹娘面前争宠,没想到如今都二十多岁了,这个习惯还是改不掉,一个南宫驷就把他的孔雀尾羽都激起来了,居然为了个第一第二,耿耿于怀到现在。
楚晚宁道:“没什么分别,都一样的。”
“那不成,我不愿意他当大师兄,虽然他拜的最早,但是被师尊承认得最迟啊。我倒是不介意他进师门,但是能不能让他排最后,当个小师弟啊啥的。”薛蒙对此十分认真,“以后我就喊他南宫师弟。”
“…都随你。”
薛蒙就又高兴了一点,他一高兴,反而更加不想走了。
墨燃在床上等得愈发烦躁心焦,心想这家伙的话怎么这么多,怎么还不滚,滚滚滚。
薛蒙不滚,薛蒙说:“我还有件事想问问师尊。”
“嗯。”楚晚宁倒是很淡然,“你说吧。”
墨燃:“……”
“就是墨燃今天跟我说,之前师尊答应他,要给他一块手帕……”
楚晚宁问:“那个啊……嗯,不过我还没做,你也想要吗?”
薛蒙的眼睛立刻就亮了:“我也能有吗?”
“本来就打算给你们每人一方的。”楚晚宁说,“一直有事,就耽搁了。”
听闻此言,薛蒙惊喜交加,而墨燃则完愣住了。
不是……不是只有他才有吗?
墨燃瞬间委屈着了,偏偏楚晚宁侧着脸和薛蒙聊天,根本没有去注意到墨燃阴晴不定的神色。
那边薛蒙一扫阴霾,兴高采烈地和楚晚宁谈起了自己想要的手帕模样,这边墨燃越想越不是滋味,尤其看着楚晚宁和薛蒙相谈甚欢的样子,即便知道他俩根本没什么,胸臆中仍百般不是滋味。
“杜若难刺,你若是想要杜若纹的,我回头去问问王夫人。”
“难刺吗?”薛蒙愣了一下,“那就不麻烦了,刺师尊会的就好,师尊最善刺什么?”
“……其实什么花鸟纹饰都不太擅长。”楚晚宁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最擅长刺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
楚晚宁说:“年少时在无悲寺,我……怀罪教我的。我……”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眉宇一蹙,面色微变,蓦地抿起了唇。
薛蒙一愣:“师尊,你怎么了?”
“……”楚晚宁竟似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你还有别的事么?”
“嗯,有的,还有一件,但一下子忘了,让我想想……”薛蒙就低着头又想了起来。在他垂落眼帘之后,楚晚宁几乎是无可遏制地轻轻喘了口气,一双含怒的眼猛地瞪向床榻深处的那个人。
墨燃原本也就是做了些暖昧情色的小举动,想要让楚晚宁尽快赶薛蒙走,岂料他这回眸一瞪,眼角微红又不可反抗的模样,却蓦地在他心头撩起了一把大火。
他本就是个兽性极强,在某一方面极其野蛮原始的人,之所以百般隐忍克制,只是太疼爱楚晚宁,太愧疚,这疼爱与愧疚好像勒住了他本性的脖环镣铐,让他一直没有在床上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但此刻,烦躁与妒意熔断了那根脖环镣铐,他湿润漆黑的眼睛无声而危险地盯着楚晚宁看了一会儿,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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