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
薛蒙:“你疯了?!”
众人亦是茫然不知所以,有的目瞪口呆,有的面色灰败,有的满眼警觉,都盯着地上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子。
徐霜林谁也不理会,他望着罗枫华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看着它彻底的灰飞烟灭,终于大笑着哭了起来,满脸血泪纵横,笑得可怖疯癫。
从今往后,谁也见不到谁,谁也恨不了谁,都成了土,成了灰,好极了,好极了。
他慢慢起身,摇摇晃晃地在众人的盯伺之下往前走,走到神武之阵前,那里头有一把武器,便是箜篌。
他坐下,用枯焦腐烂的手指,拨动了几下琴弦。
珍珑棋局的反噬越来越严重,他的七窍开始流血,手指也开始灼烧,最终整个人都被劫火吞没,但他还是在火光中弹奏着。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快慰,有些放松,可那些快慰和放松很快都不再能看出来,他的皮肉在迅速地萎缩,蜷曲,干瘪。
烈火欺天。
徐霜林散漫的嗓音从大火中传了出来,那声音恬淡从容,依旧桀骜不驯,仿佛再大的痛楚也左右不了他,再近的死亡也胁迫不了他。
“弱冠年华最是好,轻蹄快马,看尽天涯花……”
人群中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竟都在这疏懒潇洒,云淡风轻的小调里,恍然想起了当初灵山大会上的那个青年。
鹤麾青衣,眉目磊落。
那个青年从漆黑的甬道走出来,从记忆的荒原里走出来,他信心十足地步入了赛场,携着他身经百战的佩剑,双手布满苦练剑术的老茧。
他是那样年轻,那样英俊,那样气华神流,甚至有些目中无人。他瞥过十大门派的尊主和山呼海喝的看客,忽然咧嘴一笑,笑容极是干净。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停下脚步,腰杆笔挺,对着洒满阳光的赛场,对着他眼里灿烂的未来,抱拳道:
“儒风门,南宫絮。今日首战,还请诸位前辈,不吝赐教。”
终辜负,少年游。
良久之后,火光熄灭,招魂台上只留下了五柄无主神武,还有一个尚未完消失,正在空中盘旋扭动的重生之阵。
罗枫华也好,徐霜林也罢,都不在了。
薛正雍有些不可置信,茫然睁着眼睛,喃喃着:“这就……都结束了吗?”
“阿弥陀佛,因果轮回,皆是报应。”无悲寺的玄镜大师闭目合十,长叹了一口气,“老僧但愿世间所有仇怨,都归于尘土罢。”
薛蒙乜眼白他,这老秃驴,一路上出力不多,倒是挺会打马后炮。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扭头问爹爹,“难道就那么下山吗?可是他还有一个同僚,我们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正说着话,忽然姜曦一声呼喝:“当心!都退后!”
众人猛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得半空中那个重生之阵缩小到半个巴掌大的时候,凝顿须臾,居然以惊人的速度重新扩散开来,天空中犹如裂开一道疮口,里面涌出丝丝缕缕的扭曲黑气。
薛蒙惊道:“怎么回事?徐霜林死了,这个重生阵不该跟着一起消失吗?!”
姜曦捏了捏手指,盯着那阵眼看了片刻,低声咒骂道:“不对,不对!这不是尸魔!也不是重生!我们也好,徐霜林也好,恐怕都被骗了!”
“什么?”薛蒙吃了一惊,“不是尸魔,也不是重生?那会是什么!”
姜曦恼道:“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这个阵法完成型。”
除他之外,另外几位高手亦是反应迅猛,电光火石之间,最不爱废话的楚晚宁已掣出天问,直击结界中心!岂料他虽一马当先,却有人紧随其后,人群中忽然掠出一个暗青色的影子,犹如猎豹扑杀,袖中闪动匕首寒光,朝着楚晚宁的后背猛地刺去,竟似要阻止他的行动。
“师尊!”
“师尊——!!”
两声惊呼分别是薛蒙和师昧,但他们距离远,要出手相助已是来不及。
嗤的一声。
是刀刃没入血肉的声音,薛蒙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面无人色,他青白着脸朝那个方向看去。
他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有人不解罗枫华与叶忘昔不像的问题咩:
叶忘昔在众人前的形象和她在南宫驷、徐霜林面前的并不一样,这也是之前有人觉得叶忘昔为什么变的软绵绵的一个解释,她在喜欢的,亲近的人面前,自然有她女儿态的一面,她不是个固定的打了君子标签的面具人咩。
再说罗枫华,所有外人嘴里的罗枫华,都是恭谨有礼,进退有度的,而现在看到的罗枫华会害羞尴尬,木讷犹豫,一样软绵绵的样子,为什么?一个是因为年龄。给大家看到的回忆里的罗枫华年龄段处在他岁数较小的时候,而文中修士觉得他们像,那是因为修士们了解他,是在他经历了两次门派哗变,最后自己成为儒风门尊主的那个成熟年纪。如果最初青涩年纪的罗枫华就有后来的掌门风度,他又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穷苦出身的人,那我觉得是完不符合逻辑滴……第二个原因是回忆里的罗枫华是从徐霜林的角度看过来的,罗枫华对于身边最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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