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驿丞的确不会说的样子,也不为难她,正准备端起第二杯酒的时候,就见阿阮正巧从里屋出来了。

阿阮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就在魏悯一筷子菜未动,正准备喝第二杯酒的时候出来了。

他脸上带着些许薄怒,似乎不满魏悯又饮酒一样,走到她身旁,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眼神斜着里屋,示意她别喝了,快去铺床睡觉。

魏悯像是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驿丞,随后恼羞成怒的出声斥责阿阮,“像什么样子!我喝酒你也要管,女人家聚在一起喝两杯又怎么了?回屋去!”

阿阮像是吓了一跳,委屈的红了眼眶,气恼的一跺脚转身进了屋,没多久,屋里转来打碎茶盏的声音。

驿丞被迫看了出家务事,神色也有些不自在,主动忘记自己之前夸过魏悯御夫有术,当个和事佬开口劝她,“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合,你个女人别跟男子计较,待会儿回屋假装赔个不是,就又哄好了。”

魏悯像是没听见驿丞的话一样,眉头皱着,一脸不耐烦的听着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将正准备送入口的酒杯“嘭”的一声磕在桌面上,哼道:“男子就是烦,不就喝了两口酒吗,又不乐意了。”

魏悯一副被夫郎落了面子,丢了人的模样,脸色有些难看的朝驿丞拱手,声音也有些不自然,说道:“多谢款待,让你看了笑话,酒咱们今天就喝到这儿,我进去……看看。”

说着朝驿丞略带歉意的弯腰拱手,驿丞立马起身还她一礼,直道:“不敢不敢,还是夫郎重要,快去看看吧。”

这洗尘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驿丞边让人把饭菜撤下去,边站在桌子一旁没急着走,竖起耳朵朝里屋听了一会儿。

就听魏悯压抑着火气的声音传出来,“在家里闹就算了,出了门你怎么就不知道给我点面子!当着外人的面落你女人的脸!”

屋里男人被训斥了也没哭出声。

“我一说你,你就躲被子里哭,哭哭哭,你说我说错了你吗?”

驿丞这才知道男人脸埋在被子里呢,怪不得听着没声。

随后听魏悯嘟嘟囔囔说了几句,又开始好声好语的哄起夫郎来了。

驿丞听到这里不由得嗤笑,嘲讽魏悯没骨气的玩意,之前的威风都她娘的和酒一起喝到肚子里去了。

一个男人而已,大不了休了再娶,怎么能斥责完又拉下脸去哄?活该男人不把你的脸不当回事。这要是换成她,早就一嘴巴子抽过去了,老娘喝酒也轮得到你管?

驿丞听里面没什么动静了,就猜两人吵完不是浓情蜜意的滚在一起,就是收拾收拾该睡了。

驿丞随即出门,直奔厨房,对一屋子等她回来的伙计说道:“且等着,凌晨行事。”

厨房里的伙计有些奇怪,身上穿的不是围裙,而是从头到脚一身的黑色,脸上也蒙着块布,就露着双眼睛,每人手里也没有拿着锅铲,而是在脚边放了两个油桶。

而在这群伙计中,有一人眼睛转的格外机灵,如果拉掉她脸上的黑巾,就能看到她脸上有对讨喜的酒窝和嘴里一侧的小虎牙……

……

屋里本该躲在被子中哭的阿阮,此时身子正贴在里屋的墙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而朝他大发火气的魏悯,却是一个人站在床边对着阿阮早已铺好的床铺大声斥责。

等阿阮听到有人关门出去,堂屋没了动静之后,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魏悯胳膊,示意她人已经走了。

魏悯这才转身扶着阿阮的肩膀,笑着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小声说道:“谢夫郎陪我演了一出好戏。”

她眼里满满的柔情笑意,哪里有刚才发火吵架时的半分怒色。

阿阮摇头,有些不安的抬手“问”魏悯:

——她真的不是驿丞吗?

之前下马车前,妻主就先对他道“是人是鬼,看看就知道了”,随后见驿丞出来迎接,下马车之前妻主先在他耳边耳语一番,正是要他配合演出好戏。

大晚上,驿丞亲自出来迎接,魏悯猜到她可能会用酒席洗尘为理由,所以防范于未然的让阿阮在她要喝酒的时候,出来跟她闹脾气。

她好歹是个朝廷新派来的官员,如果刚到竹城就这么死了,朝廷定然会派钦差来查。

因此,魏悯不担心驿丞会对她下毒,免得死后尸体能验的出来。魏悯怕就怕她在酒菜里放**的东西,麻痹她晚间的警惕性。

魏悯随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驿丞虎口,她虎口处明显有持刀之人才能磨出的茧子,虽然看着已经不明显了,但还是有的,可见做驿丞之前,经常拿刀。

随后,魏悯找机会握了把驿丞手腕,从她手腕可以感觉到这不是个消瘦文人应该有的力量。

最后,在驿丞肩膀上拍的那几巴掌,正是验证了她之前得到的一个消息。

这个驿丞,并非真正的驿丞。

她来竹城之前,在上个驿站时,曾收到一个纸条,干干净净的白纸上,就写着一句话:“竹城驿丞,于六年前失踪。”

魏悯仔细翻开纸条,连个落款都没有,顿时不由得起疑。她有心认为这是蒋梧阙派来保护她的人给的线索,奈何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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