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证据之后,魏时初并没有亲自出手去告发赵奕然,而是找到了当年受灾之地的几个幸存者,把事情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以受害者的身份上京告御状。

这几个人的家人在那场洪灾中丧生:被水淹过,好不容易救回来,却迟迟等不来救援,又饿又病,就这么耗死了,因此知道家人本来有机会生存下来,却因为被人贪污了赈灾款而等不到该有的救济粮和药材而死后,他们便恨上了罪魁祸首,得知有机会报仇,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在家里享受着娇妻美妾的伺候、膝下儿女之乐的赵奕然,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就被大理寺的人从温柔乡里拖了出来。

他大发雷霆,吼叫着为何要抓自己、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妄图以身份压人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得到想象中的优待,大理寺的人对他的态度鄙夷又嘲讽,显然根本不可能给他面子。

发现这一点的赵奕然瞬间心就凉了下来,作为官场中人,他哪里不明白这些人对待自己的态度都是由他们的上官决定的?他们既然能对自己这个三品大员毫不客气,那就说明事情很严重,严重到他们并不害怕自己以后翻身去报复他们……

赵奕然内心如同压着沉甸甸的巨石,在脑子里飞快地回忆自己到底哪里被人抓了把柄……

不等他回忆起来,家里其他人也被抓走了,连女眷和孩子都没有放过,赵奕然的妻妾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害怕地哭闹不休,期盼赵奕然给她们撑腰,却不知道赵奕然自顾不暇。

“时初,赵府一家都被抓下大狱了,这件事你知道吗?”五太爷神情凝重地问魏时初,他把赵奕然那家称为赵府。

魏时初点点头,说:“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自然听说了,说是之前赵奕然在户部当差的时候勾结先前那个五皇子贪污了赈灾银子,现在有人来告发他了。”

这件事还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她比谁知道得都清楚。

五太爷叹了口气,说:“连赈灾银都贪,没想到赵奕然贪婪狠毒至此,只希望他们家的事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

“当然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我们跟他们又不是一家,这贪污的罪名虽然重,但也不到诛族的份上,赵略早就被过继出来了,我也早就不是赵奕然的侍妾,他们的罪跟咱们可够不上。”

魏时初十分淡定地宽慰五太爷。

听完她的话,五太爷果然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就想起之前自己去赵府哭诉,却被赵奕然和他的父兄不耐烦对待的场景,于是讥讽道:“赵奕然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如今沦为阶下囚了吧?真是活该,我孙儿救了他一命,没想到他这命依旧长不了,真是老天有眼,只是可惜了我的孙儿……”

五太爷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魏时初连忙安慰他:“爷爷,现在赵奕然的报应不就来了吗?弟弟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想必他不会希望看到爷爷你伤心的。”五太爷的孙子比魏时初年纪小一些,所以魏时初叫他为弟弟。

魏时初又连忙把赵略带出来,好不容易才让老爷子的心情好起来。

魏时初调查到的证据充分又准确,因此赵奕然的罪名很快就确定下来了,而皇帝得知他暗地里支持过自己的敌人,表面上却装得那么好,感觉自己被愚弄了,于是对赵奕然更是恼怒,于是要求大理寺彻查赵家。

这一查,赵老爷子当首辅时做过的一些亏心事、赵奕然的大哥、三弟、四弟以及亲戚或者手下仗势欺人做过的坏事都一一被查了出来。

本来能成为京城一流的官宦人家,当家人手里就不可能很干净,所以赵家是一查一个准,赵家几个主事的男人一个都跑不了,就连府里的一些女眷和亲戚以及得力仆从都犯有罪……

皇帝看过调查结果之后都气笑了,吩咐不许轻饶了他们,于是赵奕然和他的兄弟被斩首示众,老爷子因为做过首辅,给了他最后的体面,没让他坐牢,但其他犯了罪的人就不可能轻饶了,被判刑的判刑,被判流放的流放……

而没犯罪的女眷和孩童们也得被流放到外地几年。

牢里的赵奕然的妻妾们得知这个结果后,顿时崩溃了,气急败坏地互相指责怒骂,甚至连赵奕然都骂上了,说都是他害了她们……

而赵奕然的某个侍妾忽然悔不当初地说出一句:“当初为什么不是我的孩儿被过继出去呢?要是当初过继出去了,现在他就不用跟着受这种罪了……”

她这句话顿时如同晴天霹雳劈在大家头上,原来有一个人居然能幸免于难!那就是被过继出去的赵略!

是啊,当初如果是自己的儿子被过继出去了,那没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她们当初使劲地把赵略推出去过继给别人,可现在,恰恰是被过继出去的赵略成了不受牵连、还能过得好好的局外人,这让她们怎么能甘心?

“对!还有赵略!他也是赵奕然的儿子,凭什么他没有被抓进来?官爷,你们赶紧去把赵奕然也抓进来啊,去抓啊……”赵奕然的嫡妻陈氏疯了似的朝狱卒大喊,她经受这场打击,确实快疯了,特别是意识到赵略这个从来没被她看得起过的庶子现在依旧能锦衣玉食地当大少爷,而她的两个嫡子从此却会掉落泥地里,跟着他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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