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东方欲晓,隐隐有霞光将暗沉的天边染上一层浅黄色。

深宫幽寒且寂静,两人走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墨勋如他往日一样,墨眉冷霜,双眸深重,默而不言。

堇萮的神经已被寒冷的空气激醒。皇帝的话让堇萮眉头紧锁。堇萮不晓得皇帝让她变强的目的是什么?她推测自己变强之后,那些可被皇帝利用的地方就会暴露出来,但前提是自己要足够聪明,要提前猜出皇帝那老狗是怎样利用她的,她才能见招拆招。反正不论如何,都不能保持现状,因为弱者只能任人宰割,只有强者才有赢的希望。

堇萮对墨勋的看法也有了不同往日的转变,朝廷这潭深水可谓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有多朝元老,家族世代为官,紧握朝中重权势不可挡;有卖官贩爵者,急功近利,不惜作奸犯科。想在这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中获取权力和地位不是有才有德就可以成功的。多少人为争名夺利不择手段,不惜一切。如若能娶到皇帝唯一的女儿锦夏公主,无疑意味着前途远大,一片光明。

堇萮暗自钦佩墨勋内外兼修的才干,却又有些觉得他很可怜。他明明可以在扶云宫接任掌门,为什么要拼了命去征服朝廷这座难以逾越的高山。难不成是为了扶云宫里的天桑遗孤?

“师兄,你也是天桑人吗?”

墨勋目视前方,神色深沉而冷淡,“是。”

“那掌门肯定也是喽?”,墨勋的父亲就是掌门。

“是。”

“所以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

“是。”

墨勋简短的回答全部印证了堇萮的推测。可见掌门和墨勋早已开始为天桑苦心孤诣,深入朝廷为天桑谋划大略。而自己身为天桑王氏仅存的后裔却对这些事全然不知。“师兄,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墨勋不语。

初升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竟也被他那冷若冰霜的神色抹去了温度。

“师兄。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是不相信我吗?难道你们不想为天桑报仇吗?”

见墨勋不答,堇萮拦在了墨勋前面,按住他的双臂问:“为什么不回答我?”

“为什么要回答?”

堇萮被问住了,睁着大眼睛说不出话。

墨勋继续向前走,堇萮不松手,“这个态度对我,是我犯了什么错吗?”

墨勋眉头微皱,冷冷道:“你觉得呢?”

堇萮目光诚恳,“我不知道,请师兄告诉我。我会知错就改。”

墨勋冷眼看着堇萮,沉默了许久道:“你错在太天真。”

“我的天真不是你们造成的吗?如果我不逃出来,就永远都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天真不是因为无知。而是你太过自信,太过鲁莽。如果你今天皇帝直接杀了你,扶云宫之后会怎样,你可有想过?”这话依旧是不变的冷淡语气,但任谁都能听出来墨勋生气了。

堇萮无言的神色带着震惊,从小到大墨勋都是沉静少语的,从未像今天这样发过怒。

墨勋怒意未减,直视着堇萮:“你以为凭借你那自以为是的武功就能颠覆全局?先王拼死都没做到的事,会是那样简单吗?父亲如果知道今天的事,恐怕已经带着弟子们持剑在路上了。你口中所说的复仇,难道就是搭进去扶云宫弟子的身家性命吗?你要庆幸太子近日不在宫内,否则你绝不会像今天这么容易地走出来。”

堇萮拉着墨勋的袖子说:“我……对不起。我的确鲁莽了,是我做的不好。”

其实堇萮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她非但不觉得自己错了,还认为自己做的非常的对。如果她不迈出这一步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她觉得墨勋的说辞太过夸张,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先认错为妙。

墨勋以为堇萮真心认错,态度缓和了些,说道:“先王她不希望你和她一样,因身世而过得不幸。所以拜托我父亲不告知你的身世,让你像平凡地度过一生。”

堇萮说道:“可我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你们总是瞒着我又能瞒到什么时候。”

“为人臣子,当守承诺。希望你能理解。”

“师兄,我可以理解。不过,我现在已经都知道了。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没告诉我,就不要再有所隐瞒了。”

墨勋叹了口气,淡淡道:“记得魅靺的那道木墙吗?”

堇萮答道:“记得。”

“那墙上,出自天桑的法术,与扶云宫法术别无二致。”

堇萮思绪翻涌,7年前的与那男孩初见的情形历历在目。但其他事情却记不太清。

墨勋说:“扶云宫就是最后的天桑。”

关于扶云宫由来的故事,墨勋讲了一个堇萮没听过的版本,这个版本里没有“道士”。

故事以悲剧开始:

堇萮的母亲——天桑最后的王,在与朝廷的战争中战死。临终前她把不满周岁的孩子托付给了最信任的大臣——昭焱,扶云现任掌门。

天桑残留的臣民与将军苏临松讲和。之后,同苏临松一同去面圣。

天桑的战士臣子不同于天桑普通百姓,他们会法术懂道法,对朝廷很有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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