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萮背后一凉。

谁洗澡的时候,有陌生人闯入都是令人不安的事。更何况是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

堇萮只好在帐篷里一动不动,祈祷不会有事,也不会有人发现她。

可偏偏,事情没有按照她祈祷的那个方向发展。

那人身后,又接连不断地走出来了几十人。这些人个个身材魁梧,装备精良,一看就是某个达官贵族煞费苦心培养出的自家兵。

苏扬表现的很反常。

有人要杀他,他却表现得很高兴,还很得意。脸上洋溢着痞里痞气的笑容,暗自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荨青自然不可能让人杀了苏扬,她目光犀利,好似一只要吃人的豹子,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那人拱手抱拳道:“禀郡主,在下苏恒。”

此话一出,人们的表情都变化很大。

先是堇萮在湖水中打了个冷战。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女子洗澡被相识的男子看到比被陌生人看到更可怕。而苏恒,正是扶云宫弟子。

荨青的表情变化最大,她断然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苏扬的哥哥,也绝不会相信苏扬的哥哥要杀苏扬。她看向苏扬的目光百味交杂。

慕君白是个优雅的人,他的表情本不是很多,唯有他的眼神是经常变化的,此时他的眼神却是没人能看懂的,那眼神包含的含义太多,竟如同云雾缭绕,朦朦胧胧。

唯有苏扬,那表情依旧是得意的。他张狂的笑着,问道:“二哥,你不在扶云宫好好修道,跑到这来做什么?”

苏恒的表情和苏扬很像,他们本就长得很像,但苏恒更傲气,更盛气凌人,抱臂道:“你不必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你只要知道你会死在这就好。”

苏扬说道:“二哥,你我兄弟许久不见,一见面就开这种玩笑不好吧。而且,这里还有荨青郡主呢。”

苏恒不屑地一瞥,轻蔑一笑道:“苏扬,你不用拿荨青郡主当挡箭牌。我太了解你了。如果我现在不杀你。那你一定会坏我的好事。”

苏扬不但不生气,还拍手叫好道:“二哥,果然还是你看得最透,知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可惜啊可惜啊,父亲是真的偏心啊。”

苏恒冷笑道:“是啊,可惜啊。你已死到临头。”

苏扬语气诚恳:“既然都死到临头了,我可不可以说一些真心话。”

苏恒难得见到苏扬有这般诚恳的时候,也想听听他说什么,答道:“好,你有什么真心话。我让你说。”

苏扬反问道:“二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先回答是与不是。反正,我已经被你围堵,将死之人的问题,你不会不答吧。”

苏恒有些不好的预感,可一干人在旁边看着,不答应却又有失面子,只好回道:“你问。”

苏扬问道:“二哥,父亲把你派到扶云宫,是不是为了打探扶云宫内的消息?”

苏恒听到这句问话,面色已沉了下去,“是。”

苏扬问道:“父亲让你来异兽山,是不是因为你练的扶云宫功法可以对付这里的妖兽?”

苏恒已不再说话。

“二哥,你比大哥聪明,也比大哥武功好。父亲却把大哥留在身边养尊处优,教他苏式武学。把你留在扶云宫当成工具人,让你来这充满危险的异兽山。明显就是有意提拔大哥,而疏远你。”

苏恒的脸变得如纸一样白,俨然一副被人正中要害的样子。那双凤眼中寒光凛凛,杀气浓重,缓缓道:“你说的不错,可你说的太多。更该死。”

苏恒已取出长剑。

荨青赫然阻止道:“你也不看看你面前站着谁,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苏恒抱拳,礼数在,眼中凶光也在,“荨青郡主,他有负于你,你难道还要袒护他?”

荨青杏眼怒目,大声道:“他负不负我与他人无关。”

苏恒低首回道:“我是他哥哥,自然不是他人。”

荨青长枪一震,“苏恒,你若是要硬来休怪我不客气。”

苏恒一丝冷意漫上嘴角,眼中寒光如刀锋锐利,“郡主,我的人马众多,若是当真与我们做对,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苏恒接着道:“你想想我带着你们的尸骨去找淳亲王,告诉淳亲王郡主遇人不淑,惨遭苏扬迫害,我只好忍痛杀了自己亲弟弟,替郡主报仇。”

苏恒讥笑道:“你说,淳亲王是不是会重重赏我。”

荨青从未听过如此歹毒的话,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

只听苏恒一声号令,随从们身躯若飞,猛虎扑食般攻向苏扬等人。

堇萮一直听着帐篷外的一举一动,紧张得浑身发冷,就连这本就温热的湖水都如同寒冰一样冻得人身体发僵。

外面已经打起来了,若是有人打到她这里可怎么办?

她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听到有人急步靠近,堇萮的心态近乎崩溃。

却不想那人将堇萮抱了起来。

她更是惊恐无比,自己可没穿衣服啊。

原来那人是慕君白,他把堇萮从头到脚都包裹了起来,包裹的结结实实就像一个粽子。

慕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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