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月宫

红雀靠在柱子上一手捂着胸侧,殷红的血水染得红袍深了几分,止不住的从紧按在伤口上的指缝间渗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洁白的石板底上。

霜月坐在正位上有些不忍地皱了眉,再次开口道:“你……真的不先在我们这处理下伤口吗?我知道你提防着我们,但我们聆月阁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使阴的。”

红雀轻笑了一下,面色轻松地仿佛感受不到身上那道伤口,语气也和平常并无两样:“不必,这点伤无碍的。”

霜月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

“想不到你也有受伤的一天。怎么,难不成之前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传闻哪里有过真的,我这次离开的时候被人追到了断崖边上,跳下来的时候伤到的。”

霜月一惊,忍不住问道:“断崖?可是那座风吟崖?”

“嗯。”

红雀不以为意地答着,在场听见的人都小小地倒吸了一口气。风吟崖据说有千丈之高,崖下不像多数绝壁下有河水流经,风吟崖下面就是实打实的平地,一般就算是会武功的人从崖壁一半的地方掉下去都能摔死,而红雀为了甩开追杀的人从崖边跳了下去,竟然只是受了点不伤筋不动骨的伤?

霜月如今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略微还带了些孩子气,也没有刻意把情绪藏起来,红雀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没心思再做什么解释。当初自己练轻功时便是在那处绝壁上练的,如今则更加不是什么难事,若不是最后一刻身上的血腥气暴露了位置,逃的有些急了,不然也不会伤成这样。

红雀见诸事已毕,胸侧的伤也渐渐止了些血,至少不会再止不住的往外流了,没了再留下来的理由,而三五不知什么时候又蹦到了自己脑海里,便连忙告辞了。

不过片刻后,红雀走在聆月宫正殿旁的回廊上,正好与一人擦身而过,红雀停住了脚步,自己在聆月宫中见到的几乎都是女子的身影,是以这名男子就显得尤为突兀。红雀回头盯着那个背影多看了一样,片刻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中疑云重重。红雀认得那个人,是四九,现在是自己的影卫。当时训练时与自己同期,那时因为四九是唯一一个因为赖床被罚的人,红雀对他的印象还颇为深刻,再加上前不久又见了一面,这回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他为何会在这里?

红雀的警觉一下子又上来了,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体力,觉得没什么问题,便闲庭信步地出了聆月宫的大门,又选了一无人处折返了回来。那大殿里还沾染着自己不少的血腥气,聆月宫又没有十分厉害的影卫,红雀便在殿外藏好了身专心去听里面的动静。

宫内,一个黑衣人从暗处现了身,来到霜月面前单膝跪地禀道:“回宫主,天机楼这边一切如常,想请教宫主,暮云山庄现已在掌控之中,影卫也归了天机楼,是否将影卫中的暗桩撤回。”

霜月见到此人并不意外,思考片刻后吩咐道:

“先不必了,这里不缺人手,正好你们帮我监视一下那边的情况,若无大事便不必禀告了。”

“是。”

那人正欲告退,忽听霜月有问道:

“四九,你……天机楼的楼主他待你们如何?”

红雀在外面听的心里有了些底,原来这便是先前聆月宫安插在暮云山庄的暗桩之一,只是在影卫之中安插暗桩实在是太过不易,这几至少要在二三十年前就有所准备,聆月宫已经打了暮云山庄这么久的主意了么?它们俩之间这是有什么渊源?

一听闻有自己不知道的情报,红雀便继续听了下去,就听四九答道:“……楼主他待我们很好,这些天不仅没有安排什么任务,而且还专门派药阁的人为我们调理身体,只是不知道他这是想收买人心,还是对我们不信任。”

“你有联系到另一人吗?”

“属下给过暗号了,但没有人回,应该不在现在这些影卫中了,不过……”

“说便是了。”

“是,不过楼主他似乎软禁了一名影卫。”

“软禁?”

“属下留意了许多日,那名影卫从来没出过屋子,每日只有各种汤药并少量食物送入,拿出来的都是带血的绷带,因此属下猜测……极有可能是我们的另外一位黑子被对方发现了,正在被药刑逼供……”

“药刑……红雀精通毒理,他的药刑恐怕……”

“是,还请准许属下尽快与那人接触,必要时将其救下。”

“……”

红雀听着直想无语望天,又耐着性子听了一会,也没再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红雀估摸着自己的体力也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只怕要被发现,就连忙撤走了。一路上四九猜测的那些自己如何逼供三五的想法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其实影卫当中有没有不忠心的人他并不在意,本身就是去留随意,留下来的话基本也是做些打探情报的活,且天机楼的准则是保命要紧,任务也不知道比先前在山庄的要轻松多少。天机楼的情报原本主要由鉴阁的属众探得,鉴阁人员庞杂,本就无法保证忠心,只是他们本身碰不到什么重要的机密,想要反水也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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