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公审大会上讲的,居然一字不差。
这不是个大老粗?
不是个只会埋头闷干的倔驴?
范振华曾笃定他干不了几天就得被人搞死。
可他妈阎肇这种倔驴,骡子还在岗,他居然要被人搞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
敢搞他?
这个分局的人,谁他妈都别想好过。
“你们敢搞老子,老子上面有人,你们给我等着!”范振华一声怒吼。
张局手里一直拿着那张照片,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就拍在了范振华胸膛上:“查,彻查!再不查,我看范主任连我们都不准备放过。你还是政府职能部门的干部吗?我看你简直就是□□!”
“赵雷……局长……你们听我解释,这是打击报复,打击报复!”范振华左看看右看看,连着喊了几声。
但局里所有的领导都在极力回避他的目光。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有点太冲动了。
他还想跟张局求情,再回头再看马勃和阎肇,一副老子虽然不知道谁他妈整老子,但等老子出去,一定不会叫他好看的愤恨劲儿。
他愤恨的目光刚好扫到阎肇身上,阎肇立刻来了一句:“熊向党,还不赶紧抓人?”
“还不抓人?”张局也在大叫。
“要刑拘范主任吗?我们分局?”马勃问。
张局说:“当然,在你们分局出的案子,难道要我动手?”
“是!”熊向党带人,还真把范振华给拷上了。
“赵雷,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范振华被拷上手铐时还在大叫,在挣扎。
突然,只听啪啪几声乱响,市局几个领导以为是范振华拔枪了,以为是枪响,居然被吓的抱起了头。
不过大家回头一看,才发现,有一排暖瓶放在墙角,原本是准备用来给领导们泡茶的,刚才范振华连踢带踹,踢倒了几个暖瓶,啪啪啪的,滚水碎在地上,白气蒸腾。
张局闷了会儿,等几个公安进来把暖瓶的残渣全打扫出去,才说:“大家应该向赵雷同志学习,勤于工作,也执着追究,尤其是面对上级也绝不畏惧,勇于揭发上级的一切不法行为,大家给赵雷同志鼓掌!”
稀稀拉拉的啪啪声,拍的像叫魂一样。
范振华倒是被抓了,但他上面确实还有人,赵雷是很勇敢,可他也会遭受打击报复吧。
兔死狐悲,谁还鼓得起掌来?
且不说局里一帮人们鼓掌鼓的心惊肉跳。
就在不远处,阎肇的办公室里。
阎西山也在鼓掌,却鼓的真情实感,鼓的欢心雀跃。
政府单位,人际关系比当暴发户的还难搞。毕竟暴发户出门遇到的都是敌人,干就完了。
阎肇遇到的,是同事,是领导,是上级,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还是要自己命的人,是说不清的。
分明他是自己查的范振华,却把帽子安在赵副局的脑袋上。
这可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玩的可真漂亮。
阎肇这王八蛋,就算上面没人,他也能混出头。
胆大心黑手段硬,真真活阎王。
不过阎西山得赶紧走了,这种神仙打架的地方,他一个凡人还是少掺和。
出了公安局,才到车跟前,怎么闻到一股臭味,他妈的,谁家的狗在他轮胎边拉了一大坨屎。
更恶心的是他还踩了一脚。
不过屎是财运,阎西山这样安慰自己,就笑的更加开心了。
……
转眼该下班了,赵副局看阎肇也在收拾桌子,于是走了过去,问:“阎队不早点下班?”
阎肇一手接电话,一手收拾桌面,刚刚挂了电话,站了起来:“马上就走,领导先走。”
赵雷也笑了笑:“走,咱们一起走!”
这就叫城府,杀人不用刀,既谦虚又低调,可关键时刻一句话,赵副局一身是嘴也洗不清。
现在市局的领导们,都当他是活靶子了。
并肩走在一起,阎肇突然问:“赵副局,到时候审理范振华,你审还是我审?”
赵副局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你来吧。”
他去审,他怕范振华要方面咬出他贪污受贿赂的事情来。
那他得多难堪?
但话才一出口,赵副局又后悔了。
阎肇审,范振华会不会向阎肇吐他?
要是范振华给阎肇吐他,阎肇会不会顺势把他清理出津东分局?
还是能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放他一马,让他安全退休?
越想脑子越乱,赵副局长走不动路了,得扶着墙歇会儿。
阎肇在肯定副局长不走之后,轻声说了句明天见,从赵雷身边越过,橄榄绿的公安装,帽子抱在怀里,甩开一只臂膀大步流星。
下了楼梯,穿过大厅,他一把拉开门,外面是刺眼的阳光,瞬间洒满他宽阔平坦的胸膛。
转眼,也照亮了他袖侧的金色盾牌,那块代表着司法的公正和正义的盾牌一点点被晚霞照亮,继而光芒刺眼。
他毫不犹豫,一脚踏进了阳光之中。
……
今天阎肇心情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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