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满口答应,绝对不会出问题,现在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那里看热闹,似乎早就忘记了还有这件重事!

一到属于他的座位坐下,朱标便收敛了脸上的僵硬笑容,满脸铁青地瞪着朱雄英,似乎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后者一脸无辜地望着他,非但没有开口解释,反而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鸡腿……

“放下!不能吃!还未开宴!要等父皇开口了才能吃!”

朱标气急败坏地夺下了朱雄英手中的鸡腿,恶狠狠地咆哮道,恨不得将这个兔崽子狠狠地揍一顿。

是!

老子是叫你别在宴会之上出风头!

但老子不是叫你在宴会之上装傻子啊!

难道这两者……是一个意思吗?

朱雄英对老爹的厉声呵斥置若罔闻,转眼又将主意打到了了眼前的美酒之上,竟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啧啧啧!

这宫廷玉液酒……味道不咋滴啊!

按理来说,宫中用品自然都是整个大明最优异者,代表着整个大明各行各业的顶尖水平!

但这佳酿甫一入口,就让朱雄英有些失望了。

或许,这倒是一个赚钱的好门路!

后世那些闻名天下的美酒,足以甩这酒好几条街了!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朱标悄悄抬手指了指坐在一众硕儒名士最前列的老者,郑重开口道:“看那边,那位是当代衍圣公,孔希学先生。”

朱雄英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容枯黄的白发老者,头扎儒巾,双目前视,须发飘逸,倘若不是因其面色枯黄,显得状态不佳,只怕就是一尊活脱脱的圣人,尽显至圣先师风范。

不过目光敏锐的朱雄英还是察觉到了老者浑浊的双眸之中,时不时迸射出的智慧光芒。

这位衍圣公,看似半截身体已经入土,活不了多久,实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货色啊!

“你再看右边这位先生,乃是翰林学士兼国子监祭酒宋讷先生,老成端谨,雷厉风行,深受父皇信重!”

朱标的声音传来,令朱雄英身体为之一振!

宋讷!

李老魔头进化版,杨某信弱化版,真正对学子严厉刻薄到了极致的狗贼人物!

其任国子监祭酒期间,也就是中央最高学府的校长,实施推行了极其苛刻甚至有些变态到残暴的治学方针,借此整顿国子监内学子娇奢安逸,骄横跋扈的不良风气!

这种“乱世用重典”的暴虐手段不但短时间内重塑了国子监学风,还有效保证了治学成效,最为关键的是这种做法令太祖爷十分满意!

也正因如此,宋讷深受太祖爷信重,即便被他逼死的国子监学子不在少数,却丝毫不能撼动其地位分毫!

为此不久之后,还有一位吏部尚书将会因此事搭上自己的性命!

朱雄英深吸了一口气,远远向其望去,只见三名须发皓白的老学究联袂而坐,尽皆满脸肃穆,横眉冷目,不苟言笑,腰背挺得笔直,不见丝毫情感。

似乎察觉到了朱雄英的目光,三人居中的老者陡然射来了一道冷漠锐利的目光,将朱雄英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收回了目光。

你娘咧,太可怕了!

那个老东西肯定就是宋讷,旁边那二人则是其左膀右臂,国子监司业王嘉会、龚斅!

三个没有丝毫感情的机器,将国子监这个曾经魑魅横行之地改建成了体麻木的学子监狱,为朝廷贡献了一个又一个麻木不仁的“杰出士子”,让他们奔赴大明各地为官为吏……

一想到这儿,朱雄英就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得想个办法整死他!

最不济至少得把他从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上拖下来,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学子会受到其残酷的迫害!

但这厮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地位稳固无比,深得太祖爷信重啊!

这个事情,有点难办!

“你再看左边这位乃是钱宰钱公,校书翰林兼五经博士,会稽大儒……”

“他右边这位是张美和张公,任翰林编修兼国子助教,清江名士……”

“这位是聂铉聂公,翰林院待制,清河硕儒……”

“那位是郑本郑公,四辅官之春官……”

“他身旁这位便是赵民望赵公,四辅官之夏官……”

为防朱雄英再闹出方才那样的笑话,爱子心切的朱标一直喋喋不休地给他介绍着一众硕儒名士的身份,听得朱雄英极其不耐烦。

他正思索着在大明开创美酒行业,以赚取暴利,哪有这闲工夫认识那些老东西?

就在朱某人快要忍不住冒火时,殿侧一方传来了宦官尖锐高亢的嘶喊声:“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在众人三呼万岁中,大明帝国的开国大帝,集整个大明权势于一身的男人,太祖爷朱元璋,缓缓走到了龙椅之前。

锐利的目光来回逡巡,在下方群臣身上一一扫过,确认该来的人都来了之后,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终于温和开口道:“诸卿,平身吧!”

他本想给郑本之流一个下马威,思索之后却并未做出这种可笑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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