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铣意味深长的那一眼,让刘通天明白了一些事,他很喜欢看手下互斗,于是方可保全其位。然这个董辉竟不会顺情应事,接了这个话,就等于让萧铣没了面子。而萧铣性本多疑,又无大格局,这样的人必会怀恨,怕这董辉是没有啥好果子吃了。

果然萧铣被气得脸色都变了,刘通天眼光一转,忽看到那萧铣帐下末位立着一位少年将军,长真是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手中一杆烂银枪,灿然生辉。此人迈步向前,道:列位听我一言,于外敌之内必要有气势,不可静待,特别是唐军立足不稳之时,正应攻击,陈将军也是好意。只是当下李靖与峡州许绍相联合,怕是已然深知我军之动向。前日天邪教之人火攻唐军失败后,为保全本教,就意欲与我大梁联合,遂报给我军知其有暗道机关,怕是唐军迟迟不进攻是另有阴谋,所以顾大人所言也对。望元帅三思。

刘通天数日暗查也知天邪教与大梁的确有来往,却没有这个少年分析得透彻,难怪他是萧铣手中第一谋士岑本中。此人两边承利,说话左右逢源,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岑本中却并未注意刘通天。

萧铣强抑怒气,道:不错,正如岑将军所说,两位皆是有理,如此倒是让我犯难了。待来日帐前再议,只是董辉之先在奉节就打先锋失利唐军,此错尚未处罚,今日又乱法军帐,必要有个说法,记下他的军杖,明朝再行处罚!

董辉气怒得很,竟拂袖出大帐而去,于是散帐,各归本军。

这夜里,凉风习飞,大帐之内董辉犯愁独坐,喝着闷酒,忽有兵士来报:副将刘通天前来拜会。董辉性本爽直,对高成那一帮小人很是不屑,自然对这武林中的风流剑客,弃唐投梁的贵戚眼中的旺人刘通天并没有什么好感。他喝道:不见!

刘通天却不理兵士拒见,只道:今粮草不济,又何能一军战胜,我若为将军献一良策,何必拒之?董辉在帐早已听到,他就想一股怒火,率军挑战李靖,然适才因粮草被顾春这地方守备控制,就是不给他发放,手中无有调集之令,为此正烦,听闻刘通天说的是此事,急忙让他进来。

刘通天让礼东座,董辉故意道:不知哪里来的香风,竟把当朝贵戚的红人请了来,真是难得。刘通天笑道:董将军,你的方策让小将佩服,然你可知陛下为何拒绝此事?

董辉虽厚道憨实,但仍有戒心,道:陛下拒绝只有他的道理,我哪里知道?刘通天又笑道:据我所知,贵频父董景珍位高梳重,统兵一方,这必然会被萧铣顾忌。前日已将他的兵权分散,让兵皆归乡间。个中深意难道将军不明白?

董辉刹然站起,掌中金杯中水溅出,喝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过问我之家事,高成到底有何目的?他虽然心早对叔父被萧铣分削兵权,心有疑虑,但对高家的人过来说这番话,让他震惊不已,喝斥是必须的。

刘通天并不慌张,却端起茶上的一盏茶,道:我本是天邪教的江湖客,这高成否器重于我,我并不在意,只是权为谋身之计而已。然将军是何等样虎威,轻骑一支就可以震慑三军,奈何前有尊叔董景珍之事,后有地方守备顾春之挟制,你又能有何作为?萧铣向来器小多疑,岂能容你?听闻这刘通天说的是句句真呢,董辉渐渐平静下来,他忽然问道:你与天邪教的关系不久,董辉的叔父董景珍就被萧铣削了部分兵权,当一起起兵反隋,如今却是这般待遇。董景珍极是气恼,于是一病不起。董辉被记打军棍,意正愤愤。

刘通天忙道:那只是天邪教胁持我母甘凤池来逼我就范,后得罪了李靖,方来投大梁。然我只是被迫无奈,将军你却不同,若你愿归唐,却是无限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