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面露愕然之色。

在场没有一个是蠢笨之人,个个聪慧敏捷,一瞬间就明白了霁月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这是要……退出剑庐?

他们无法理解,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就要退宗了?

“霁月你……不要冲动!”

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霍地起身,他情绪似乎有点激动,周身剑意都紊乱了,“有话好好说!”

“是啊。”

又有一名老者开口,皱着眉头道,“木原说的对,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商量,大家也都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

众人纷纷出言劝说。

霁月的人缘一向不错,虽然因为“月剑”的原因,要刻意让自身变得淡漠,可本性就是本性,所有人都清楚,霁月是个热心肠,平时谁有事情,她总会出手相帮。

一些后辈弟子请教问题,更是悉心教导。

至于情绪最为激动的木原,更是众所周知的对霁月心存爱慕。

然而。

任凭众人无论怎么劝说,霁月都不为所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坐于首位的剑主。

于是殿内渐渐的安静下来。

他们显然看出来了,霁月是真的想脱离剑庐……尽管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许久的沉默。

黑白发丝的剑主一声轻叹,缓缓道:“为什么?”

“剑主当真要听?”霁月反问。

“听。”

剑主微微点头。

霁月轻吸了口气,她环顾四周,目光与一道道或疑惑或担心的视线对上,最后重新望向剑主。

旋即。

她肃声开口:

“剑主,您是我的引路人,霁月自是无比感激!”

“然自入剑庐,被‘月剑’认可之后,无论是您,还是其他人,都在不断的告诉我,因为月剑剑魂乃太阴玉兔,性属冰寒,所以我需要改变,需要让情绪变得冷漠淡然……”

“只有这样,才能与剑魂相合!”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得到月剑的传承!”

“如此有朝一日,或许我真的能够变得足够冷漠,得到月剑的‘满意’,可是这样的我……真的还是我吗?”

“更何况!”

霁月凝视着剑主,一字一顿道:

“我等剑修,修的是剑道,炼的是剑心!为何要改变自我,去让名剑满意?剑修剑修,到底是剑的主人,还是剑的……奴隶!?”

此言一出。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骇人的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的瞪大了眼,没想到霁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同时,他们的确心神动摇。

剑修到底是剑的主人,还是剑的奴隶?

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是直指所有剑庐传人的本心。

尽管非常的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的内心在不断的告诉自己,让自身去适应名剑,与剑奴无异!

一时之间。

殿内众人的心乱了。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因为自剑庐出现以来,世人都以成为剑庐的传人而自傲,以得到一把名剑的认可而自豪!

于是他们也在努力的去契合名剑……

没有人觉得这样是错误的。

“一派胡言!”

突然,一名面色阴鸷的老妪冷喝一声,“每一把名剑中,都有初代剑主的传承,我等契合名剑,是要继承初代剑主的传承!与主人、奴隶有什么关系?剑是我们的同伴!”

“是吗?”

霁月平静的看着她,“既无主人、奴隶一说,为何云老会说‘初代剑主’?”

老妪神情一滞,顿时语塞。

“云老只是口误而已。”

旁侧,又有人开口,语气平淡,“我等以剑为伴,视剑为友,自无主奴之说。”

显然。

霁月说的话动摇了他们的修行根本,所以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因为承认霁月的话,就意味着他们的修行错了!

“说的很好,剑是我们的朋友。那么朋友之间是否应当互相迁就,那剑修又为何偏要压抑本性,一味的去单方面‘迁就’名剑,而不是让名剑也迁就一下自己呢?”

霁月不慌不忙的开口,显然在来之前便想好了说辞。

“强词夺理!”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连连摇头,“名剑之中有传承。要想有所得,便要有所付出,世上岂有不劳而获?”

“对!”

霁月忽然笑了,笑容明艳且美丽,“所以我现在不想得到名剑中的传承了,既不得到,也不付出……很合理吧?”

众人皆无言。

说来说去,反而是被霁月绕了进去。

说白了。

霁月这是要铁了心脱离剑庐,无论他们说什么,总会有对应的说辞,因为让自身契合名剑这件事……不可能有完美的解释!

“哎!”

便在这时,坐于首位的剑主一声长叹,“看来你在外认识的那位道友,教了你很多东西啊……真想见一见他,究竟有何魔力,能让你这般的信任,甚至不惜离开剑庐。”

“望剑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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