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飞龙族折损近半,除了甘华公主以外,还有几员大将遭擒。海龙族与飞龙族交战多年,虽然视彼此为仇雠,但两边始终还是把两族之争看作龙族内部的争斗。谁能想到,海龙族军中竟然潜藏着头上古凶兽呢?

甘华被反剪着双手,头朝下浸在水牢中。胸腹之间,两个血洞汨汨地淌着血,那是穷奇的利齿留下的痕迹。一头黄海龙拽着头发把她的头脸从水中拎出来,她在模糊中看见两个她恨不能生啖其血肉的人影。

一个是海龙族的老族长蠡瑚,另一个,则是重新恢复了女身的穷奇。

穷奇一身红衣,眉目刚肃,做男子时俊美柔媚,做女子时则显得格外英气,是个宜男宜女的长相。

“甘华公主,你也有落在我手上的时候。”

甘华面色苍白,眉睫尽湿,双目却仍盛满了桀骜:

“无耻小人!有种咱们单打独斗,大战三百回合!你藏身在海龙军中偷袭,算什么本事?”

穷奇语带讥诮:“兵不厌诈!我从前就是太老实,才总是被你们踩在脚下!若不是用了这计谋,怎能生擒法力高强的甘华公主?”

甘华圆瞠着双目,眼里几乎滴出血来:

“我只恨在凡间的时候,没能绝了你的灵根。”

穷奇斜睨着她,勾一勾唇:“甘华公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凡间动的手脚,难道还少吗?你不是不想,只是不能。那陈葛不过是个凡胎,杀了也只能助我重归灵体罢了。”

甘华奋起浑身之力要往穷奇身上撞去,却被那黄海龙攥着头发扯回来,胸腹的伤口和发丝裂断的痛楚同时涌上来,她死也不肯痛呼出声。

“你们要杀要剐,何不给个痛快!”

穷奇哼了一声:“我们怎么会杀你呢?公主,你可是东海未来的水君,与南海水族的联姻更是两族联合的象征。你对于飞龙族的意义,就如那小魇龙对海龙族的意义,且还有大用呢!”

甘华怔了一怔。

这是第二次有人说她和小魇龙相像了。而她,竟无法反驳。

“你那老父亲,很快便会巴巴儿地派人上门来求和了。”

甘华回过神来,一口银牙咬碎:

“你做梦!天衢上尊已到东海,你逃不过天界法网!”

蠡瑚一惊,拉了穷奇一把:

“穷奇,海龙族只想夺回水君之位,并不想和天庭作对!”

穷奇冷笑了三声:

“咱们有人质在手,怕他作甚?天庭难道不管甘华公主的死活?”

“飞龙族最是狡诈。万一咱们条件都谈拢了,他们又反悔了怎么办?”

穷奇沉默了一瞬:

“我自有计较。”

她挥了挥手:“给我割了这臭娘儿们儿的头发,送到飞龙族去!”

龙晶仙岛,东海水君得了消息,哭成个老泪人儿:

“上尊,求您千万想个法子,救一救我儿甘华!”

天衢望着报信人手里捧着的一束乌发:

“你再将穷奇提的三个条件说一遍。”

报信人声音发颤地重复:

“一,释放化蛇,且天界承诺,永不再为难穷奇化蛇两只凶兽。”

“二,将魇龙归还海龙族。”

“三,东海水君退位让贤,由海龙族择贤而立。”

“……”天衢沉默了一阵,“可有得谈么?”

报信人擦一擦额头的大汗:

“穷奇说,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天衢扫视了东海水君一眼,道:“你去军前报一声,请穷奇与蠡瑚老族长在两军阵中相见,本尊与东海水君同往。”

那报信之人喏喏去了。

天衢思忖片刻,捏了个仙诀,召北辰立刻前来东海商议。

老水君苦着脸道:

“上尊,本君知道,那三个条件太过猖狂,天庭绝不可能答应。但穷奇这孽障野性难驯,万一怠慢了它,真害了甘华性命,如何是好啊?”

天衢叹了口气:

“海龙族意在魇龙,且族人众多,倒不难应付。只是不知他们如何与穷奇串通,最终打得是什么主意。甘华在他们手中,终究投鼠忌器。水君,待北辰一到,由他在后方整军,你我见了穷奇,伺机应变,甘华或有生机。”

老水君茫然无措,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久,那报信之人回来,却是面现难色:

“上尊,穷奇不肯与您面谈议和。”

天衢一怔:“为何?”

“穷奇言道,飞龙族诡诈,天界诸神虚伪。四海八荒之中,她只信得过一个人。要议和,她只和那个人谈。”

老水君抢着问:

“她要和谁谈?”

报信人咳了一声:

“财神春花。”

春花扯着北辰的袖子,从云头上落下来。一落地就听见自己的名字,她晃了晃神,险些扭到脚。

还没反应过来,斜里一个紫胡子老水君冲过来,挡在面前: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春花星君救命啊!”

春花打量他一瞬,心头大是不妙,扭头就往云上蹦:

“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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