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宁呆呆地看着他。

她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上一世的祁玄,是如何整合出那么多兵马的了。

正说话间,忽见云清进来禀报,说外面来了两个将军府的人,奉命来请祁玄。

元昭宁下意识看了祁玄一眼。

他们才刚从宫里出来不久,段云归这个时候叫他过去,想必是之前的准备都早已做好了。

祁玄看出她眼中的担忧,浅浅一笑,“我去去就回。”

祁玄跟着将军府的人离开以后,元昭宁也没有闲着,她让云清去把陆宇他们都叫回来,通过他们这些日子在定康城中做生意探听到的事,大致将城中的情况了解了一遍。

这一听才知道,原来段云归在定康也并非是一家独大。

定康与长安一样,世家庞杂,让他们效忠元彦可以,但要效忠实际上的掌权者段云归,那就不太行了。

所以段云归想要推行的政令经常受阻;

他想扩充兵马攻占长安,也经常因为钱不够,战线不能拉得太长。

“不过这些世家,再怎么强横,明面上多多少少都会给段云归些面子,”

陆宇接着说道,“倒是有位老将军,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从不给段云归半分面子。”

姚熊也跟着补充,“对对对,上次我们去将军府赴宴,就是这位老将军拿话刺儿他来着。”

元昭宁一听这话,当即问道,“这位老将军是何许人?”

“姓姚,叫姚午。”

陆宇说,“这位姚老将军也算是军中的

老人,之前因为脾气不好,鞭打士兵,差一点儿就打死了人——”

“他因为这事儿,经常被连着降职,估计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段云归本想着寻个由头,让他告老还乡,结果皇帝在被迎回定康的途中,遇上了一波流匪,是姚午拼死救了皇帝。”

“因为这,姚午摇身一变,成了护君侯,又有陛下亲赐的黄袍,等闲谁都不敢再动他。”

南玉也在这时候补了一句,“听说这姚老将军,自被封为护君侯以后,经常侵占田产、铺面,还纵容儿子强抢民女,人家去报官,官府不敢管,愈发纵得他无法无天。”

元昭宁心中暗惊,想,竟还有这样的事。

“对了夫人,”南玉又道,“我按着夫人的吩咐,在城中走了一遍,在西街看到一家武馆。”

“如今城中武馆受胡人影响,多是开设摔跤一类的项目,但只有他们一家,因为不教摔跤、相扑,只教练拳,接收的弟子越来越少,眼看着就要关门了。”

元昭宁点了点头,“那就是这家了,这两天你选个日子,把那场活动办了。”

“好。”南玉领了命。

姚熊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有些茫然,便问,“袁夫人,你要开武馆?”

“不是我要开,”元昭宁解释道,“如今祁郎已被封为殿前指挥佥事,手下不能留太多人,但这些带来的兄弟总得有个安置的去处,又不能因此松懈了拳脚。”

“走镖

不稳定;若是分散出去做护院,也不好聚在一起。”

“如此看来,让他们去武馆正好。”

姚熊听到这里,恍然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有了疑问,“可如今到处都是练摔跤的,那家武馆的馆长不懂变通,一味地只教练拳,生意都这么惨淡了,弟兄们这个时候过去,会被人怀疑的吧?”

陆宇这时候已经听明白了,他拿肩膀碰了姚熊一下,朝他挤了挤眼睛,“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袁夫人自有安排。”

===

很快,定康城中就传出一个消息。

说是有个世外高人连挑城中十余家武馆,还放下话来,说城中这些武馆,没有一个能打的。

又说自己习武多年,不忍看武人如此没落,但求一败。

消息一出,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人,甚至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求败”。

“诶诶诶!你们听说没?帆楼放出话来,谁要是能打败‘求败’,帆楼就给谁免费送一桌酒席!”

“帆楼的酒席!那可是进过皇宫,连皇帝都吃过的!”

“这排面!也不知道是谁有这福气——”

“真的真的!这事儿我作证!帆楼还专门搭了个擂台,现在擂台附近围了好多人呢!就等着有人上来挑战呢!”

此时元昭宁坐在帆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动静。

这里正对着擂台,能将擂台上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

这会儿擂台上还是只有“求败”一人,他的眼神又亮又有力量,看

到谁,谁就会下意识的战栗一下。

南玉站在窗边,又是紧张又是期待,时不时又问元昭宁,“夫人,你说会不会突然出现一匹黑马,提前把他给打败了?”

“不会。”元昭宁很是笃定。

她看向擂台上的“求败”,恰在这时,“求败”也状似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向她这边。

然后非常隐晦地,朝着她比了一个手势。

元昭宁看到手势,又朝着另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

在这之后,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人跃上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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