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跟出去送孙大夫,顺带又问了好几个休养进补的法子,孙大夫虽然面上显得不耐烦,但到底也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了。

末了又扭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见祁玄已经听话的躺在床上了,才叹了一口气,“也就是他身体好,灵巧,躲得快,要不然那一刀要是劈到脸上了……”

陆宇顺着孙大夫的话想下去:

要是祁玄没躲开,一刀劈到脸上,以后他说不定得成个独眼龙……

陆宇默默地脑补出带着一个遮着眼睛的面罩、眼歪口斜、一脸刀疤、连说话也不利索的祁玄,心里一激灵,下意识晃了晃脑袋。

外面的谈话声自然也传进了屋子里,祁玄被迫躺在床上,伤口刚上过药,火辣辣的疼,让他连话也不想说。

偏生一旁的姚熊扶着下巴伸着脑袋看了他好半晌,一边点头一边说,“我觉得,孙大夫说得对。”

祁玄眼睛一瞟,意思是,他说什么了你就觉得对?

姚熊丝毫没看出来祁玄的意思,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头头是道的给他分析,“当时那孙子忒阴,我在后头瞧着啊,就觉得他就是冲着毁你的容去的。”

“要不是你躲了那么一下子,现在你就算活着,脸也不能看了……”

姚熊说到这里,还又叹了一口气,“要真是这样,将来我们回去,被袁夫人看到你那个样子,那……后果可真是不敢想……”

“不过你这样肯定也要留疤

了,也不知道袁夫人介意不介意,哎——”

祁玄听到这里,开始转头往左右两边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姚熊一脸关切,问他,“你要拿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找。”

祁玄随手一抓,从手边抓了个多余的枕头,然后想也没想就往姚熊那边一扔,“滚。”

姚熊条件反射的抱住扔过来的枕头,又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到祁玄刚刚包扎好的地方渗出了血。

“哎呀哎呀!你现在不能乱动!”

姚熊扭头就往外跑,一把将还没走远的孙大夫揪了回来。

孙大夫被他拖着胳膊,两脚几乎都没沾地,好不容易等他站稳了,看到躺着的祁玄,还有渗血的纱布,气得一吹胡子,“老夫早晚要被你气死!”

等祁玄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又听着孙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了好一通,天也已经暗下来了。

林昂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姚熊最先发现了他,走出去问,“有事儿?”

林昂点点头,又一指外面,“清远伯听说咱们将军受伤了,带着补品来看将军了。”

姚熊一皱眉,心想,这个方伯期真是能添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

但方伯期现在毕竟还担着六镇统帅的职,又是来看祁玄的,他不能随随便便就替祁玄拿主意,便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请示。”

祁玄一听说方伯期来了,先在脑子里想了想现在的局势。

现在芦城、玉峰城、玉峰关都在

他的手上,可以说现在他就是方伯期的后盾,而铁伐已经率领大军逼近边境,攻城也就这一两日的光景。

而以六镇如今的实力,加上方伯期的领兵才能,八成是来找他合作的。

想到这里,祁玄略略一挑眉,说,“叫他进来吧,扶我起来。”

姚熊和陆宇两个人一起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又往他的背后塞了枕头,尽量让他坐得舒服一些。

做完了这些,方伯期也被林昂引着从前面进来。

拐杖拄在地上,接连发出“笃笃”的声音,方伯期稳稳当当的拄着拐杖走进来,先和祁玄客套了几句,随后在为他摆好的椅子上坐下来,跟着面带犹豫的看了看护法似的陆宇和姚熊,意思不言而喻。

祁玄见状,转头示意了陆宇一下。

等两人都出去了,祁玄才半是抱歉的看着方伯期,说,“在下行动不便,怕是怠慢了伯爷,还请伯爷见谅。”

方伯期微微一抬手,跟着说道,“祁将军这么说可就太外道了,祁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养好伤。”

顿了顿,又道,“其实今日是在下唐突了,只是如今战事实在迫在眉睫,在下这么急着来见祁将军,也还请祁将军恕在下失礼才是。”

他们两个人这么一来一回,眼见着又要开始说罗圈话,祁玄便又问道,“伯爷方才说战事迫在眉睫,不知边镇那边,可是有柔然那边的消息了?”

“祁将军

应该也知道了,铁伐派了人先行混进来,专门做那收买人心的勾当,虽说我这边他们是行不通了,可人心难测,说不好其他地方的人会不会像当初的怀朔镇那般,当官的拿钱跑了,扔下一堆烂摊子。”

方伯期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眼含怒,又隐隐带着悲痛。

祁玄见状,知道他是想起了方淮的事,便也叹息一声。

然后接着问道,“所以伯爷来找祁某,是不是也与此事有关?”

方伯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侧耳先细听了听屋外的动静,然后才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祁玄。

祁玄将那东西展开,在看到熟悉的城防图以后,一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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