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院中无人,夏琛偷偷溜进南哥儿房间,一进去便见东哥儿背着他手忙脚乱把什么东西往怀里塞。

“别藏了,是我。”夏琛关上门,压低声音道。

“吓死我了,还以为爹发现了。”东哥长舒口气,把塞进怀里的半块蒸饼又拿出来,看得夏琛直咧嘴。

南哥儿却毫不在意,脸上沾的饼渣都顾不得擦,趴在床上捧着蒸饼猛吃,噎得狠了,又梗着脖子喊水。

“麻烦精。”东哥儿嚷嚷一句,还是起身去给弟弟倒水。

南哥儿咕咚咕咚喝着水,夏琛凑过去,小声问:“还疼不疼?”

这倒霉孩子,也算被他坑了,因为他积极表现要去念书识字,南哥儿的激烈抗争就集中了大人们的全部火力。

暴脾气的夏大郎当时就要发作,巧娘拦住丈夫,给了南哥儿一个机会,让他说说为什么不愿意读书。

南哥儿说不想被先生打,觉得读书太辛苦。

巧娘也不拦了,夏大郎一声咆哮:“怕先生打?我看你怕不怕你老子打?!”

然后就把南哥儿揍了一顿,还不准吃晚饭。

夏琛晓得,长辈们说是这么说,哪会儿真饿着他,否则晚上就不会做蒸饼吃了,不就是方便他或者东哥儿给南哥儿打包偷渡嘛。

“还有点疼,要是有个蜜饯吃,就一点儿都不疼了。”南哥儿笑嘻嘻跟夏琛讨好处,倒是一点儿不迁怒不记恨。

夏琛没有蜜饯,但他有草莓干,一共四十多个草莓,一半花十文钱当加工费请夏铜板给他统工晒干,另一半还存在仓库里,夏琛过来的时候装了十来个。

他从荷包里拿出包着草莓干的纸包给南哥儿,晒干后缩小了一大圈的小果子,形状依旧是两个本土小孩没见过的。

“好香。”南哥儿嗅了嗅,塞一个进嘴里,立刻被酸酸甜甜的味道征服,眯着眼睛吃完又拿一个。

“给我吃一个。”东哥儿眼馋,他小叔叔总有好东西,像那个神仙水,还有一次给他吃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果仁(烤玉米粒,在空间里生火,差点被夏铜板撵出去),外焦里嫩,又香又甜。

他知道这些东西可不是他爷奶爹娘偏心给他小叔的,他听他娘跟他爹说,山里的老道士说他小叔是有大福气的人,所以他小叔一定是遇见老神仙了。

南哥儿心痛地分给哥哥一个,东哥儿吃了一个甜了嘴,又去跟弟弟讨,这回南哥儿不肯给了,东哥儿气道:“小气包,亏我还给你偷蒸饼吃。”

“那我今天说的话就是你原来说的,还挨揍了。”南哥儿委屈巴巴道。

夏琛忍笑,情况不同啊小侄砸。你哥当初是已经学了半年,先生都觉得他去上学是浪费时间浪费银子,真心没天赋,你这还没学就想打退堂鼓,你爹不打你打谁。

但是这话他又不能跟南哥儿说,他自信自己一定是天选之子,未来的状元之才,但没办法保证南哥儿不会跟他哥哥一样,怎么学都学不会,万一他现在打了包票把小孩骗去学校,到时候学不会他怎么负责?

反正长辈们并不会因为南哥儿不愿意去就由着他,夏琛看他爹已经有了计较,只等时间到了,一起去学堂,他尽量多看顾着小侄子就够了。

兄弟俩分吃了夏琛带来的草莓干,南哥儿因为是伤患,多吃了几个,夏琛等他们吃完回收了包草莓干的纸,盯着他们漱过口才离开。

第二日,夏琛照旧赖了个床,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吃早饭。

夏夫人拿过来一个大树叶包成的小包裹放在夏琛面前:“小道士早上送来的,说是送你。”

夏琛好奇地打开,里面零零碎碎有一些青青红红的果子,还有几根白嫩的根状物,夏琛知道这都是村里小孩喜欢的零嘴,十分难找。

“他什么时候来的?”夏琛拿了一根嫩茎叼嘴里,村里小孩叫这东西甜根,咬在嘴里会有微甜的汁水渗出,但是并不多,只能尝个味道。

“还不到辰时就来了,咱们家院门关着,他站在门口不敢敲门,想把东西放门口,还好老余头开门瞧着了。”

“这么早?”辰时就是早上七点,从山上下来怎么也得大半个小时。

夏夫人叹了口气:“听人说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他娘是后头嫁进来的,前头有个大二十岁的哥哥,爹死了之后娘就改嫁了,哥哥嫂嫂不愿意养他,要把他卖到”

夏夫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转了话头:“那是个好孩子,你跟他一块玩耍,可莫要欺负人家。”

夏琛鼓脸:“娘,我是那样的人吗?”

想了想又道:“他的衣服好薄,我能把去年的那件旧袄送给他吗?我穿不下了。”

别的村人家里,小孩子有一身袄子穿就不错了,往往是兄姐穿完弟妹穿,到最小的身上,补丁摞补丁不算,里头的棉花早就发黑发硬无法保暖了。

夏琛家里几个小孩年岁相差不大,夏琛又受宠,南哥儿尚且穿过不少哥哥的旧衣,夏琛倒是没少穿新衣服。他那时候又傻,每天呆呆坐着,一点儿不费衣服,穿过的袄子还有八九成新。

夏夫人原打算拆了重做,或是拿去娘家,她娘家兄弟家里孩子多,总有小娃娃接手。但是夏琛说要给徐鹤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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