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高一的时候。

我在七岁的时候被一对没有子女的夫妇从孤儿院收养,但我过去一年后,确诊不孕不育的养母却奇迹般地生下了一名男婴,从此我的地位变得十分尴尬。养父母家庭小康,也都是高知,要面子,做不出把我丢回孤儿院的事情,却也因为无暇照顾我,只能把我寄宿在学校。

我高一的时候留着长发,在一众剃寸头的青春期男生中,是个极其刺眼的存在。

老师多次找养父母谈话,我却坚持不肯剪头发,沉默地站在那里,任老师指责。

“你看看他哪有点学生的样子哦……成绩差当然不是问题,有态度,老师都是一视同仁的嘛。我知道现在学生想法多,标新立异,但是怎么不知道在成绩上标新立异?尽做些违反校规的举动,想要吸引别人的目光!一个男生留长头发,丢不丢人?这要是我儿子……”

养父母诺诺应着,表情却已经不太好,时不时用眼角瞟我一眼。

他们隐晦的、厌恶的视线刺一般扎在我身上。

他们不是第一次用这种目光看我,哪怕在我没有留长发、乖乖地叫他们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毫不夸张地说,那一瞬间,我简直对人生绝望。

我知道养父母不喜欢我,觉得我是个麻烦、累赘,我何尝不想脱离他们?但我只是个高一的学生,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时候班里还有一些同样不愿意学习的混混,其中一个女混混曾经追过我,我也想过要答应,但后来却听说她和班里一个肥胖的男生在一起了。我问她,她一边涂着艳丽的口红,一边对我嘟嘴:“我妈是鸡,我当然也是鸡。他家里有钱,市里一半的电影院都是他家开的,我现在跟他谈恋爱,只要好好拴住他,以后就算不能嫁进他家里,他也绝对不会亏待我。”

她的话给我开拓了一个新的思路。

我对女性天然有亲切感,不忍心欺骗女孩子。那时候正好学校里有一群有钱的公子哥,成日以欺负我为乐,我之前总和他们打架,但渐渐的,我开始袒露出柔软脆弱的一面。凭借昳丽的相貌,一张颇肖女孩子的脸,我很快就和一个最有钱的男生谈起了恋爱。

他给我很多钱,我于是搬出了养父母家,在校外租了房子。

我没有跟他上过床,因为我年纪还小。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半学期,直到我被那个男生的母亲堵在校门口,揪着头发劈头盖脸地扇耳光:“这么小一个男生天天不学好,就知道勾引我儿子!狐狸精!”她愤愤骂着,而我男朋友站在旁边,一个屁都不敢放。

在那个女人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笑话似的驻足在原地,我平日里一起玩的一些朋友,都嫌和我一起玩丢脸,低着头匆匆离开了。我不敢还手,因为我怕惹恼了她,她会让我吐出从她儿子那里收的钱。

苏简安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的。

他拦住了那个女人落下来的巴掌:“阿姨,这是学校,您不能打我们学校的学生。”

他是高二的学生会会长,同时是省首富的独生子,我们学校都是他爸爸出资开的。所以苏简安只略略扫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保安,他们立刻俯首听命、一拥上前,把那个女人推搡走了。

苏简安看着我被扯掉了一撮头发、露出一小块头皮的脑袋,亲自带我去了校医院。

路上他温和地问我:“那个人为什么打你?”

我看着他俊秀的面容,那样白皙如玉、眉目雅致,我心跳加速,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急,用一双温和如春水的眼睛盯着我,而那时候我鼻青脸肿,那么丑。

他又问:“疼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疼不疼,我望进他的眼睛,说了句不疼。

“叫什么名字啊,你应该是我的小学妹吧。”

我支支吾吾的:“我,我是向希,男的。”

“男的?”苏简安显然有些错愕,随即又笑了笑:“抱歉啊,你留长发,我就认错了。向希对吧?你告诉我,刚才那位学生的家长为什么打你,她这样欺负人,我可以反映到学校,让她的孩子退学的。”

“不用,就是,一些小事,真的不用。”我撒了见到苏简安后的第一个谎,因为我不想在他面前显得这么不堪:“我没有爸妈,只能问同学借钱生活,那个同学是偷家里的钱借我的,他妈妈误会是我勒索的钱。小事,真的不用告诉校方。”

苏简安沉吟片刻:“我给你申请助学金吧。”

我一怔:“你说什么?”

“我家里对学校每年都有资助名额,我可以做主给谁,钱很多,你节省一点花,总够生活的。还有,你只要好好学习,每年的奖学金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而且像你这种情况,是可以免学费的,我也给反映到学校就好了。傻孩子,怎么不早点找学校要求帮助呢?你班主任也很失职,他应该了解每个学生的情况。”

他怎么这么傻?我说什么他都信。

我看着他阳光下的侧脸,因为视线迎着日光,眼睛都被刺痛了,却还是不舍得移开眼睛。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贵人,而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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