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宸抱着人,一路回了太守府,林海远远的看到他,就迎了过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萧逸宸就冷着声音说:“叫太医来。”

林海把话咽回了肚子,偷偷瞄了眼瑄王怀里的人,是墨染?

他一边惊叹于主仆二人的感情之好,一边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去请张太医。

萧逸宸踹开门,把人放在自己的床上,回来的这会子功夫,墨染又开始发了热,额头贴在他的脖颈上时,烫的他心惊。

张太医提着药箱来得很快,恰好他今日在太守府,没去郊外隔离区,林海叫他,他便匆匆来了。

萧逸宸挥退了所有人,他从床边起开,把位子让给了张太医。

张太医凝神,号了半天脉,几经确定之后,他犹疑着,对萧逸宸说:“王爷,是……疫病。”

一天两夜里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萧逸宸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许是因为这两天他想了很多,真的到了这一刻,反而是能坦然接受了。

“有几成把握治好?”他听见自己冷静的说。

张太医沉吟片刻,他从床边起身,跪了下来,“回王爷,老臣只有……不到五成把握。”

这病到现在,接近两个月时间,还隐隐有上升的态势。

他们几个太医在来平遥之前翻遍了从前仁帝年间记录在案的治疗手段,其实根本没有根治的药方,都只是辅以旁的药物来缓解病人的情况,其余的只能看自己的造化。

能扛过去了,那便是好了,抗不过去,那便……没了。

萧逸宸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张太医,他凝神注视着一直不曾醒来的墨染,片刻后,他对张太医说:“尽力而为。”

张太医伏在地上,“是。”

“起来吧,过来看看他的外伤。”

张太医从地上起来,在给墨染处理外伤前,他忧心忡忡的说:“王爷,听老臣一句话,在他还没好起来之前,您避着些,别在旁边待着了,照料他交给旁人来就是。”

萧逸宸神色平静,像没有听到太医说了什么,只道:“给他处理伤口吧。”

张太医摇头深深的叹气,看王爷的样子,就知道是没办法劝说他离开这里了。他不明白,为何堂堂一个王爷,会对一个影卫这样上心,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么?

……

宁道听说瑄王回来了,他便想着过来看看,昨日瑄王匆匆忙忙就走了,也不知是干嘛去了。

他来了萧逸宸住的院子,只是还未走近,就有禁军过来说:“王爷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宁道有些懵,什么情况?

他下意识问,“这是怎么了?”

禁军没有回答他,只说让他离开,不该问的别问。

宁道不死心的踮着脚,往院子里瞅了两眼,禁军二话不说,手中的刀半出鞘,抵在宁道的脖颈上。

“违者,斩。”

宁道心中慌乱,赶忙收回视线,哪里也不敢乱看了,他摆着手说:“我走,我走。”

禁军瞪了他一眼,收回了刀。

宁道赔着笑,走了。

只是一转身,脸上的笑落了个干净。

他找到管家,让他想办法打听打听瑄王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一回来就不让人接近那院子了。

管家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那会儿有下人看见,他回来时沉着脸,怀里抱着个人。”

“抱着人?”

宁道疑惑了,谁啊,面子这么大,能让身份尊贵的王爷抱着进来。

管家点头,“看身形,据说还像个男人。”

宁道跟见到鬼似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惊吓,“男人?”

“是,男人。”

管家又补充说:“不过也不确定,那人的脸埋在瑄王的颈侧,下人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不过身量比较长,下人说极有可能就是男人。”

宁道听罢,半晌说不出来话。

堂堂大梁瑄王突然消失一天,再回来时还抱着个男人,自己住的院子还不让人接近,否则就是杀无赦。

不得了啊,不得了。

金屋藏娇啊这是。

他让管家尽量盯着点萧逸宸那里,虽然说有禁军在,他们无法靠近,但说不定呢,能发现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吩咐完,到了晚上,他换了身不显眼的衣裳,乘着马车,就往城中的一处宅子去了。

马车停下,他走上前,四下看了看,这才轻轻叩响。

两短一长。

没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他闪身进去,里面的人引着他去了正厅。

那里站着一人,正等着宁道前来。

“赵公子。”宁道说。

那人转身,一身裁剪合体的紫色长衫,墨发高高束起,唇角若有似无的勾着。

“宁太守。”

宁道点点头,两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赵楷开门见山,“宁太守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宁道沉默了半晌,来之前他想了许久,想着怎样做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才样才能不让眼前这个人怪罪下来,可想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办法,他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就看他怎么处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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