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穿梭在林间,趁着夜色,抄近道离开平遥,身后跟着阿石一行人,他无暇过问这段时日的情况,只能先逃出平遥去,剩下的等性命无虞后再做打算。

夜越来越寒,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凛风刮的人脸生疼,赵楷暗骂了一声,这短短半月时间,几乎受了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的苦。

逞一时的快意,几乎要他的命来为此做代价。

哪怕呼呼的风声,也掩不了身后追来的官兵的步伐声,赵楷加快了步子,宁道这个废物,拖时间都不会。

眼见着到了岔路口,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官兵,阿石适时的出了声。

“公子,走右边。”

赵楷没有丝毫怀疑,拐向了右边的岔路口。

远方天际间渐渐露出白色的缝隙,墨染站在前方,黑衣猎猎作着响,他身后一字排开十几名禁军,手中握着刀,浮着森凉的杀气。

赵楷停下奔跑的脚步,一夜过去了,他奔跑了几乎大半夜,眼见着就要出了这片树林,再向东走几十里,便出了平遥。

他的心开始狂跳,震得耳膜作痛,掌心中汗津津的,他用力捏下去,疼痛让他镇静了一瞬。

眼下树林的尽头,隐隐约约的站着十几人,他们甚至没有想过要藏匿身形,等他过去了,再现身将他逮个正着。

他转头看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阿石,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公子。

走右边。

这男人分明背叛了他,却还装作一副忠心的模样,和萧逸宸联起手来坑他。

或许从一开始,这些人就给他下了套,等着他跟个傻子一样,往里钻。

阿石咧着嘴笑了,可惜面巾覆面,赵楷看不到他脸上的喜色,但眼中透露着的笑意,还是成功让赵楷怒火中烧。

他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什么时候?”

阿石歪着头看他,笑嘻嘻的回道:“没多久,大半个月吧。”

赵楷用尽力气砸向阿石的面庞,若不是手中没有刀,他必然不让他好活。

阿石没有还手,任他一拳砸向自己,他的面巾掉在了地上,鼻间留下两道鲜红的痕迹,他伸手抹去,捻在手上看了。

背叛赵楷,这一拳也是应该的。

赵楷狠狠地剐他一眼,向着另一个方向跑了,命要紧,与这等人耗费时间不值得,尽管他知道没有多大可能离开这里了,但总要拼一把。

阿石抬手,身后的十几人瞬间追上了赵楷,把他围了起来,赵楷面带凶色的环视着众人,这些都是他此次前来平遥时,从家里带过来的手下,没想到,一个不差,通通背叛了他。

他不甘心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甚至没有正面跟萧逸宸交过手,就这么溃败了。

“公子,别跑了,你跑不掉了。”

赵楷没有理会阿石说了什么,他远远的看向树林尽头站着的男人,他的身后是将要破晓的红日,霞光就要透过云层,官兵们在此刻也追了过来,他们自觉的将赵楷围在里面。

赵楷哂笑出声,他闭上了眼睛。

……

墨染回去时,萧逸宸仍在睡着,问了林海后,才得知他昨晚睡得晚,几乎是刚刚才睡下。

萧逸宸依旧睡在偏房,哪怕墨染已经没有睡在本该是他的卧房里,他好像习惯了一样,昨晚依旧睡在了偏房。

墨染悄声进去时,他尚在睡熟,只是哪怕在睡梦中,他的眉也微微皱着,像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在睡梦中也缠着他,不让他好受。

墨染站在床前,没敢再离得近些,怕扰了主子,他看了许久,然后走到桌前,把茶壶里隔夜的茶水倒了,重新泡好一壶提了进来,盆中打好了水,他把洁白的布巾叠好放在一旁,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需要他做的后,走到床前,又站着看了萧逸宸许久,才转身走了。

他得向萧以安复命去了。

赵楷被重新关进了牢里,次日成王在公堂审问,宁道在一旁旁听,赵楷恨恨的看宁道一眼,对所有罪名拒不承认,阿石将那时跟萧逸宸说得一字不落的又跟萧以安说了一遍,赵楷依旧油盐不进的样子,直说他卑鄙。

成王冷眼旁观,之后让人叫来了赵管家。

赵管家来时,依旧是披头散发的模样,他的脚上带着镣铐,走路间不是很方便,他慢慢挪着步子,在公堂之上,赵楷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跪了下来。

“王爷。”

萧以安手肘放在桌上,懒洋洋的没个正形,“你来说说。”

赵管家看了眼前面跪着的赵楷,而后带着些恨意说:“草民是赵家的管家,因着这病的关系,一个多月前,我家老爷写信告诉工部尚书赵进,让他派人来接走赵家上下,之后草民才得知此次来平遥的是赵尚书的儿子,赵楷。”

赵楷跪在地上,他的视线始终虚虚的放在前方,像是并没有听身后的人说了什么,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

“赵楷之后来了平遥,他私下里找过草民,让草民替他办事,他承诺了草民一处宅子与两百两银子,但他当时并没有说是什么事,草民财迷心窍,答应了他。”

“直到那日,他带着他身边的男人来了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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