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不定,窗外的风声吹的窗户哗哗作响,福公公又检查了一遍,将窗子都关严实了,复站到了龙床前。

皇帝精神不济,药劲上来,他犯了困,想要歇息,不由强打起精神,对着仍然干坐的几个儿子说:“先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出乎意料的,几人都没有动。

福公公心下骇然,皇帝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了,睡意顷刻间消散。

墨染带着玄甲军,一路追着人到了山顶,两方剩余的人马都不多了,活着走到了这里的,不过寥寥数人。

蓦地,沉如墨色的天空闪过一道亮色,宛若银蛇,随之而来的是轰隆一声,声音震的人心里发颤。

墨染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着刀,雨水冲刷了寒芒上的艳红,冷寒浮上心间,他的身形再次动了起来,不大的一块平地之上,残影所到之处必然有人倒下。

有人从平地滚落山崖,惨叫声只一瞬,便连带着人,一同消失在了陡峭的四周。

平地之上只剩下了两人,墨染和将军面对面站着,两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然而此刻却都感觉不到一样。

雨声消失不见,只有对面的人渐渐清晰起来,黑眸犹如四下的深渊,深不可测,墨染起手,两人同时动了起来。

贴近又分开,刀擦着将军的脸庞而过,一缕发丝飘然落地,混在泥土里。

林晟带着人,清理着倒在林间的尸体,他远远望着巍峨的群山。墨染那边也应该结束了,他想着,也忽略了心底深处的那份不安。

他随手指了身边的一队人,“你们在这里继续,其余的人跟我上山。”

“是。”

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丞相孙柏之和沈一南一直在城门处等着,孙柏之来回踱着步子,天色越来越沉,他的心也越来越沉,这样久了,不应该啊,按理说都该到了城门口啊。

沈一南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雨幕出神。

“怎的还不来?”

沈一南并没有搭话,他依旧望着雨幕出神,周身似乎有一道屏障,自动和外界隔了开来,也因此,孙柏之看不清沈一南究竟在想些什么。

孙柏之心中浮着淡淡的异样感,他皱着眉,沈一南今日太不对劲了,虽说平日里就话少,但也不至于这般,可他现下也无暇顾及旁的,不指望沈一南能说什么。他一甩衣袖,压下心中的异样感,回头踮着脚看着官道,期待着军队的到来。

冷香充斥着整个西华殿,萧逸宸难得厌恶的沉着脸。

皇帝眉头皱成一团,到底是大声呵斥着,“都聋了?听不见朕说的什么?”

萧以安一手支着头,眼皮懒懒地掀了一下,他兴致缺缺的看着对面的太子。

太子没有搭理萧以安,他此刻起身,面朝着皇帝龙床的方向。

不知是天色的关系,还是旁的什么,福公公眯起来眼睛,也没能看清太子脸上的神色,他隐隐觉得,今日的太子,和往常不太一样。

“父皇,”太子缓缓开口,他听见自己克制又冷静的声音回响在西华殿,可他内里的血液沸腾,青筋暴起,欲望就要达成的疯狂闪烁在他的眼中。

他看向皇帝,就像看见了以后的他。

他坐上了帝座,俯视着底下的蝼蚁,享受着万民敬仰的朝拜,他坐拥江山万里,享佳丽三千。

皇帝冷冷的应了一声,他一下被拉回现实,他仍然站在龙床前,他仍是太子,不是什么帝王。

疯狂再次浮在他的眼底,再等等,他想,他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而后淡淡问道:“父皇真的信是母后下的毒么?”

皇帝怔住了,他不知太子为何在此刻又提起了这个,太子眼中的疯狂也令他心惊,他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信么?

不信的,皇后跟在他身边多年,他虽然不敢说很了解她,但她有没有下毒的这份心思,他还是清楚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她虽没有毒害他的心思,可他却要借着这次机会,来彻底扳倒孙家。

孙家已经出了太多的皇后了,孙柏之坐着丞相的位子也太久了,他不想多少年之后,萧家的江山改姓孙了。

这是他作为帝王,所不能容许的。

所以,牺牲一个皇后,来换萧家的江山稳定,他不得不如此。

相贴的身形再次分开来,墨染的刀狠狠刺进了将军的腹部,他的眼神漠然,竟是比那刀的寒芒还要冷上几分。

他用力,刀刷的一声被拔出,血花飞溅着,落入地下,消失在泥土中。

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刀哐的一声掉在地上,发着沉沉的声响,将军捂着腹部,血瞬间染红了手指,他的手已经握不住刀了。

他终于撑不住了,身形摇晃着,单膝跪在了地上。身后的泥土块顺着峭壁掉了下去,空旷,但却没有一丁点声响,将军满脸冷汗的向后看了一眼。

雾气腾腾,深不可测。

再往后一步,他便要坠入山崖下。

而往前……

墨染提着刀一步一步走近,只要顺着他的脖颈来一下,一切都结束了。

将军头脑快速转动着,他还不想死,想要从这个冷如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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