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一进偏殿,便见殿内跪着一名衣衫破落的宫女,颤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贵妃瞧见她的脸,长相倒莫名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

皇后抿了一口热茶,问道:“小萄,听说你愿意招了?”

小萄连磕了几个头,哽咽道:“皇后娘娘,小萄知错了,当日给贵妃娘娘下赤豆毒的并不是别人,就是奴婢的主子徐婕妤。”

徐婕妤?

听她一提,贵妃才想起来,这个小萄不就是当日那个绢花掉了委屈哭的徐婕妤身边跟着的小宫女吗?

那时她还暗自感叹这主仆二人相貌都不错,似乎还送了两朵绢花给徐婕妤,也就是那时她见着了皇后。

回想起来,不过一二月时日,却像是过去很久了。

她初次在皇后宫中住下,确实是因为中了赤豆毒,当时她只当是香料不小心混合到一起过敏了,从未想过是有人故意害她。

倘若没有及时发现,她是否已经容颜尽毁?一想到这里,贵妃不禁浑身一颤,冷汗直流。

想到来时皇后所说的“非常重要的事”,她心中又一暖,袖子与皇后的衣袖挨在一起,仗着衣袖宽大旁人看不见,悄悄伸手握住皇后的手。

皇后不作惊讶,用力反握住她的手,贵妃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内心放才安定下来。

皇后语气像坚硬锋刃的寒冰,与同贵妃说话时的温柔宠溺判若两人,她似乎有些不相信小萄所言,质疑道:“前几日你可是撑死了不愿说是受徐婕妤指示的,怎么今日变了主意呢?”

小萄匍匐在地上,纤细的背脊拱起:“奴婢……与徐婕妤一同长大,自然是想要维护她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皇后淡漠道:“所以如今良心发现不愿继续维护她了?”

小萄低低应了一声,皇后转头对缀玉道:“好,你去把徐婕妤请来。”

徐婕妤进来时,似乎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脸上透露出几分不安,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心,乌发上正好别了贵妃送她的那两朵淡绿色绢花,更衬得她柔弱无助。

她一进门便认出了跪在地上的小萄,苍白的脸色红晕了些,激动中又带着几分不安道:“小萄,原来你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皇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开口道:“那日贵妃中毒之前,恰好只有你去拜访了她,按小萄所说,应当便是你身上携带的香囊中含有反胡香,后来贵妃来到长信宫,与长信宫庭院中所植的因辕树花自带的红线香融合,使贵妃中了赤豆毒。”

徐婕妤眼中从惊恐到不可置信,她的视线转向跪着的小萄,声音颤颤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嗜好读书,反胡香她也知道一些,是宫中禁品,不仅仅会与红线香融合致毒,本身也带有令人迷幻上瘾的效果,在宫中是万万不能有的,怎么可能在自己身上出现?

她攥紧了帕子:“贵妃娘娘身子可大好了?”

贵妃反射性地应了一声,便回到:“啊……早就好了。”

徐婕妤一双水眸怔怔地望了一眼小萄:“我……我与你情同姐妹,为何要陷害我?更何况贵妃娘娘与我有恩,我何必要害她?”

小萄低着头:“因为那日贵妃娘娘将皇上引了去,导致您发饰掉落,贵妃娘娘相赠,您便觉得她是故意充作好人,踏着自己往上走,心生不满于是就……”

徐婕妤一向是温柔小意的性子,此时却红着眼厉声道:“满口胡言!”

小萄似乎也没料到她反应如此激烈,身体僵硬在原地,皇后施施然开口道:“可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有什么能辩解的?”

徐婕妤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臣妾从未对贵妃生起迫害之心,连她中了赤豆之毒也是今日才得知,而香确实出自臣妾身上的香囊,那是……小萄为臣妾做的,臣妾很喜欢,一直带在身上。”

她叹了口气:“臣妾也不能证明自己没有做这些事,只能恳求皇后娘娘明察。”

说完对皇后与贵妃行了个大礼,皇后示意缀玉去将她扶起来:“把徐婕妤送回自己宫中吧,此事未查明前,不可出宫门一步。”

徐婕妤又恢复了那个逆来顺受的样子,温顺地任由缀玉几人扶起来带走,却从未再看小萄一眼。

贵妃看见她的背影,远远望去纤细而弱不禁风,乌发上两朵浅绿色绢花迎风摇摆,更显得她脆弱不堪。

贵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皇后余光看见她的神色,开口问道:“怎么了?觉得她的冤枉的?”

贵妃叹息道:“我总觉得从各种迹象上来看,她并不像下毒的人。”

言罢她仰起头,看向皇后:“不过你既查出来是她所为,那我便相信你,比起我的眼睛,我更相信你的决断。”

皇后被她哄得唇边绽出一个笑:“我也没说幕后真凶就是徐婕妤啊。”

贵妃惊讶道:“难道不是吗?”

皇后:“徐婕妤生性胆小,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再说她今日被我召唤得匆忙,也来不及梳妆,但是她却戴着你送给她的绢花,可见她并未对那件事心生怨恨。”

她默默在心中加上一句,那日徐婕妤都被你撩得脸红了,我看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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