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字,不由笑了出来。

“谢谢你,他会开心的。”

两人正聊着,管床医生带了一个穿西装套裙的姑娘进来,径直走到何岸床前,把手往护栏上一搭,介绍说:“208床,何岸。”

那姑娘是陌生面孔,怀中却抱着一大束金灿灿的向日葵。花朵水灵鲜艳,一只咖啡色的绒毛小熊坐在正中,像是送给铃兰的礼物。

何岸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郑先生新聘的私人助理。”那姑娘笑靥如花,用训练有素的甜美语气说,“您顺利生下了孩子,郑先生非常高兴,只是他这几天工作繁忙,抽不开身亲自探望,所以吩咐我送一束鲜花和一只玩具熊过来,请您笑纳。”

何岸一个字也没听懂。

“非常高兴”?

郑飞鸾怎么可能“非常高兴”?

就在两个月以前,他还视铃兰为累赘,坚决否认与铃兰的关系,甚至急着安排堕胎手术抹杀这条小生命。现在孩子出世了,难道他突然回心转意,选择认命了?

而且,郑飞鸾的私人助理……不一直都是程修么?

没等他消化完疑问,女助理又说出了一大段教人匪夷所思的话:“您生孩子受了很多苦,郑先生是看在眼里的。他舍不得您挤在大病房里遭罪,希望能给您一个舒适的休养环境,也希望孩子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所以,他为您选了一间高规格的亲子房,现在已经布置好了。我让护工送您过去,好吗?”

亲子房是单人套房,热水空调天供应,还有专业护工24小时待命,每天的账单贵得令人咋舌。更重要的是,这家医院的亲子房数量不多,相当紧俏,大半年前就被排着队预定光了,可谓有价无市。

郑飞鸾到底在盘算什么?

隔壁床的小圆脸Oga也一脸狐疑,盯着何岸问:“你不是说……你的Alpha过世了吗?”

何岸一下子陷入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他不愿去亲子房,那是郑飞鸾花重金定下的地方,或许已经挖好了什么陷阱在等他。万一出了事,他与铃兰孤立无援,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可女助理带来的两个护工动作飞快,一个利索地收拾东西,另一个直接把婴儿床推走了。

何岸腹部的刀口还未愈合,动一动就疼,没法下床阻拦。他见铃兰消失在视线中,只得任人摆布,被迫搬离了六人病房。

郑飞鸾选的亲子房在走廊南端,窗明几净,大片阳光洒落到床上,晒得人温暖懒散。位置也挺方便,出门几步就是护士值班台,按下呼叫铃,第一时间就能得到帮助。

倒不像十面埋伏。

负责照顾铃兰的护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态度亲切和蔼,一边给铃兰换尿布,一边念叨说:“您可真有福气,遇着了这么一位爱您的先生。我们医院的亲子房紧俏得很,算准预产期提前半年都不一定订得到,哪儿能像您这样,刚来就有的住。跟您说实话吧,这一间其实早就订出去了,是您家先生心疼您和孩子,花十倍高价换来的。”

何岸蹙起眉头,心底一片茫然,被郑飞鸾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弄懵了。

他不明白郑飞鸾在想些什么。

难道说,真的是因为孩子出世了,没法再塞回他肚子里,郑飞鸾改变不了现实,才一夜之间扭转了态度,准备宽容地接纳自己和铃兰?

不,不可能。

这念头过于荒谬,也过于天真,只闪现了一秒就被掐灭了——郑飞鸾不是会轻易妥协的那种人,无事献殷情,必定另有目的。

何岸望着床头柜上鲜艳盛开的向日葵,手指在被褥下绞紧,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这份不安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何岸前脚刚搬入亲子房,郑飞鸾的律师后脚就到了。

听见敲门声,何岸的心脏猛然跳空了一拍,还以为郑飞鸾来了,但推门而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陌生Beta。

他手提公文包,彬彬有礼地向何岸道了声午安,也不等主人招呼,自说自话地拖来一把椅子坐下了,然后翻开公文包,取出一只深蓝色的文件夹放在膝上。在他进行自我介绍以前,何岸就莫名地不太喜欢他,因为从某些方面看来,这个人与郑飞鸾实在太像了——气定神闲,疏离客套,一副人面兽心的精英气质,看人的仪态也显出八分倨傲。

果然,律师先生一开口就是公事公办的冰冷语调:“何岸先生,您好,敝姓夏,是郑飞鸾先生的个人律师。之前您与郑先生有过一份协议,是关于胎儿去留的。很可惜,您单方面违背了协议内容,逃避流产手术,擅自生下了孩子,这给郑先生的个人和家庭都造成了极大困扰……”

他说话的音量不轻,铃兰在熟睡中受到惊扰,撅了撅小嘴,呢喃两声,又动弹了几下小胳膊,眼看就要醒过来。

何岸赶忙打断他:“孩子刚睡着,你轻一些说话好吗?我能听清。”

“抱歉。”

夏律师面不改色地致歉,稍微压低了音量:“您给郑先生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按理说,他可以向您追责,但是考虑到您目前的身体状况和财务状况,郑先生宽宏大度,决定不予追究。不过,为了保护自身权利,他起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