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见到永嘉出来,急忙向前跑,绕过阻拦的姜尚宫,直接在永嘉身前跪下。

“殿下,求您去见见陛下吧。”

永嘉站在房门前,她看着王然通红的双眼:“你方才说,沈邵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永嘉原坐在房里,待听见王然口中沈邵病危的话,一时再坐不住,急急赶出来。

王然听见永嘉的问,先抬手,用衣袖左右擦了擦眼泪:“殿下如今见到陛下,想来一定以为先前战场上所传,陛下受伤中毒是编的谎话…殿下不知,陛下是真的受了伤,那毒箭正中当胸,若再偏差分毫,必然夺命。陛下体内一直留有余毒,为了见殿下,是一直强撑着,陛下为了您,真的是什么都不要了,天下皇位,连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王然话落,突然对着永嘉磕头:“求殿下,去见见陛下吧,求您去见见陛下吧。”

永嘉听王然一番话,一时怔住,她再次想起,梦里那夺命的暗箭,忍不住心口发凉,她恍然回神,瞧见一直磕头的王然,不顾姜尚宫的阻拦,答应前去。

王然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欣喜若狂,急忙从地上爬起,走在前领路。

姜尚宫看着随王然离开的永嘉,追上去,欲陪着前去,却见永嘉摇头回绝:“姜娘,我自己去。”

永嘉独自随着王然离了府,往隔壁煦园去,在庭院里见到了沈邵。

他靠坐在白梅树下一张宽敞的长椅上,只坐在一头,在身边留下空位,似在等人,永嘉遥遥在远处,她望着沈邵,恍惚间竟有隔世之感。

永嘉回神,发觉身后的王然不知何时退下,整个庭院里只剩她与沈邵两人。

沈邵靠坐在长椅上,他看见从月亮拱门走进来的永嘉,窈窕的身影映在素雪里,分外好看,他只望着她,不曾催促,静静等待着,看着她从远处一步步走过来。

永嘉走到白梅树下,她在沈邵身前站定,他的眉眼清晰起来,她看到他苍白至极的面色,看到他褪尽血色的唇,她记忆里,从未见过这般虚弱的他。

永嘉与沈邵静静对视许久,她最终缓缓垂眸,在他身边坐下。

庭院里很静,雪花细碎落下,永嘉垂眸静静看着落雪,她虽不看沈邵,却能察觉他转头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她搭在膝头的手,忽然被他伸来的大手握住。

永嘉感受到冰凉的温度,沈邵的手那样的冷,她怔怔抬头去看沈邵,却见他看着她,唇角似有似无的笑。

“你既病了,为何不好好休息?”永嘉问沈邵。

“我自己时日无多,怕一休息就再睁不开眼,再看不到你。”沈邵说完,见永嘉神情微变,转而又笑说:“上天待我还是格外宽厚的,永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死了,结果发现是在梦里,每次都有你陪在身边,我很知足,如今也是……想来是真的。”

永嘉听着沈邵的话,心头悸动不止,树上有花瓣落下,洁白似雪,参差不明。

永嘉忽觉肩上一重,她悬着的心一沉,缓缓转头,瞧见沉沉靠在肩头的沈邵,永嘉嗓音微颤,轻声唤他:“沈邵…沈邵……”

庭院天地一白,落雪无声,永嘉缓缓闭眼:“沈邵……”

永嘉快马归京,去肃王府求还魂丹。

临去前她问过王然,为何明知肃王府有救命的药,沈邵却任由自己这般病下去。

王然只说,她那时离京后,沈邵独自在皇宫如若失了灵魂,像是行尸走肉般,沈邵过得痛苦,他原以为她一生都不会原谅他的,没有她,他哪怕活得百世长久,又有何意,不过是别样煎熬。

他本想趁着这最后的时光,哄她开心,陪在她身边,却不想她想起了他,还是一样的恨他。

永嘉昼夜兼程,从琅琊赶至京中,去肃王府向王叔求那颗还魂丹。

肃王爷看着风尘仆仆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的长公主,难免意外疑惑,他一边先答应下来,将永嘉请入府中,一边向皇宫中给沈桓传信。

沈桓接到肃王爷信时也是一愣,顾不得手上诸事,急忙出宫赶往肃王府。

永嘉心念着琅琊,她拿到药便着急返回,却在即将出王府时,遇上了着急赶来的沈桓。

沈桓期初接到消息时,还觉得是误传,阿姐有姜尚宫照顾着,一直身在琅琊,怎么可能只身来京,且他提前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沈桓满心疑惑赶来,想有个求证,不想竟真的是永嘉。

永嘉此番回京,原本未想惊动沈桓,她只想取了药,速去速回,待出府时,在肃王府门前撞见从马车上急跑下来的沈桓时也是一愣,紧接着便知应是肃王府私下派人传得消息。

沈桓看着永嘉,又惊又愣,在她身后环视一周,也不见姜尚宫的身影:“阿姐…你…自己来的?姜娘呢?怎不提前告诉我?我好派人接你?”

“姜娘还在琅琊,桓儿,你可收到姜娘的信了?”

沈桓被永嘉问得又是一愣:“信?什么信?”

永嘉见沈桓然不知情,她一时顾忌左右,便先带着沈桓从肃王府离开,皇宫马车上,永嘉先大致将信上内容告诉沈桓。

沈桓听永嘉这一番话,一时间各种情绪复杂交织,最多的还是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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