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殿,永嘉疾行的脚步瞬间顿住,她正撞见,殿中小榻上,沈邵正大摇大摆的倚在上头,喝茶下棋,好不自在。

紧跟在永嘉身后进来的姜尚宫瞧见殿中的沈邵亦是愣住。

永嘉盯看沈邵片刻,接着转头与姜尚宫对视一眼。

姜尚宫看着永嘉的眼神,默默垂头,转身退了下去。

寝殿之内,唯剩永嘉与沈邵,她走上前,在他身旁的小榻处坐下。

“你是如何进来的?”永嘉在苍山医馆见到陆翊那刻,就知道今天这一切都是沈邵安排的,但回到府内,见他安然悠闲坐在夕佳楼内,还是忍不住意外,毕竟如今长公主府上下的侍卫并不似从前,部由他安排,听命于他。

沈邵在楼内等永嘉的功夫,独自下了两盘棋,如今白棋已至死路,他执起黑棋却兴致寥寥,漏掉掌心的几颗黑子,他抬头看永嘉,朝她笑道:“亏得你将府中大半护卫带走,我进来更方便许多。”

他说得光明磊落,似乎毫无因偷溜进来,而有半分心虚的模样。

永嘉闻言抿了抿粉唇,沉默片刻,又道:“是你引我去见的陆翊。”

沈邵听永嘉这般肯定的语气,点了点头。

“你怎么找到他的?”

永嘉紧接着问,她虽知是沈邵所为,却难免还是意外,陆翊回京的时候,沈邵还远在琅琊,昏迷着生死未卜,才刚醒就跟着她来了京,他哪来那么多精力?

沈邵闻言默了默,他自然也不是一时间很快就寻到了陆翊。陆翊在京一现身,不久便被他的人寻到,只因是他这些年来从未停止过调查当年刑部地牢突起的那场大火,所以一有事关当年的一点蛛丝马迹,都会第一时间报给他,何况是陆翊这样一个“死而复生”的大活人。

“因缘际会。”事实如此,沈邵口上却答得格外轻松。

他既答应给永嘉一个解释,就一定要给她,同样也是给自己。

其实得知陆翊还活着,还回到了京城,也一样是沈邵的意外之喜。

“你去见了他,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他可都告诉你了?”

永嘉闻言沉默点头。

“那你可愿相信我了?”

沈邵话落,永嘉一时未答,她不知该如何告诉他。

其实梦醒之后,很多时候,她总是本能的,下意识的选择无条件信任他,梦中梦外,真真假假,混淆太多,她早也不知对他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但是她亏欠陆翊的太多,永恒不变,她一定要为陆翊的死,有一个交代,一个真相。

永嘉沉默一阵,想了想扭头反问沈邵:“当年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吧。”

想必沈邵让她见陆翊前,已经派了手下,将事情收尾,打探清楚。

“不知。”沈邵闻言却摇头。

永嘉意外:“你就不怕,我听到什么事,误会你?”

沈邵目色坦白:“当年的事,并非我所为,我问心无愧,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现在真相寻到了,我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近两年来京城地暖,夕佳楼外的雪快化了干净,沈邵亲栽的梅树还在窗外,枝头的花开得盎然绚烂。

永嘉听着沈邵的回答,她侧头看着他半晌,微微咬唇:“这次,你怎么肯单独让我去见陆翊了?你不怕我们旧情复燃,再一起逃了?”

沈邵听着永嘉这问,她语调轻轻的,虽不及嘲讽,但这问题听起来就像个圈套。

他如今涨了记性,知道若老实些,就该回答,他相信她,怎么会怀疑她想逃跑。

可沈邵想了想,却还是低低嗤笑一声:“你们之间能有什么旧情?还能比得过我们自幼的情意?”他一如往常,说起来振振有词又颇为自信。

“再说…”沈邵站起身,凑到永嘉身边坐下:“从前都怪我太过患得患失,不然…”不然若像在梦里,哪还有陆翊这小子什么事啊。

沈邵说到不然就顿住,后面像是有什么不能说得,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永嘉等了许久,也没能到沈邵不然之后的话,可她瞧着他的表情,倒是好笑,她笑起来,他便也跟着笑。

沈邵坐在永嘉身侧,他搭在她身后的手,缓缓的,一点一点试探似的向上:“我不久前在东海买了艘游船,不知昭昭姑娘可有兴趣,赏脸陪在下一起去看海上日出。”沈邵的手,最后还是缓缓落到永嘉肩头,他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搂在怀里。

永嘉侧头看了看沈邵落在肩头的手,又转回头看了看他:“嗯……不行。”

沈邵听到拒绝,心头‘咯噔’一跳:“为什么?”

“我答应了陆翊,要进宫带他去见桓儿。”

次日,陆翊扮做长公主的随从,随着永嘉一起进宫。

永嘉提早给沈桓递了消息,沈桓看过信后,几乎是一夜未眠,此刻他正在御门内,兴奋又紧张的来回不停踱步。

随着小太监通传声,御门从外打开,沈桓看着随在永嘉身旁走进来的身影,哪怕心里早有准备,身形却还是忍不住一顿。

沈桓盯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陆翊,渐渐眼底发红。

这几年他外貌上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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