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超级月亮一事后过了大半年,第二年夏,季予和陈佞之都请假在家。原因是季予时常恶心呕吐、头晕嗜睡、食欲下降忘性大,整天不爱动,只想窝在陈佞之怀里磨牙睡觉。

“老公啊~我是不是怀孕了?”季予抱着兔子玩偶懒洋洋团在他怀里蹭,呵欠连天,困得鼻头和眼尾红了,语气却隐隐是期待。

陈佞之揉了揉他的头和耳朵,不置可否,只是把他拢得更近,轻柔地吻他的眼皮,哄道:“睡吧。”

季予哼了两声还想说什么,又被陈佞之温柔的抚摸给摸了回去,他舒服地眯着眼,直打呼噜。临睡前,他捏着陈佞之的耳朵提出了最后的要求:“唔,要揪毛毛~”

这种要求陈佞之已经习以为常,利索地下床化成狼身,又迅速躺回床上当狼形抱枕。除了一些不可控的特殊天象情况,自由变身对纯血种来说易如反掌,除了有些费衣服外没有任何难度。

手心的耳朵变成了毛茸茸的耳尖,季予满足地抓了两下,把腿搭在他腰上,脑袋埋进他胸前的软毛,安心睡觉。那对大耳朵就在陈佞之的尖颌两侧动来动去,扫得他睁不开眼睛。

陈佞之只得闭着眼,爪子抚在他肩上,用舌头舔他的耳朵。季予也不动,随他舔,慢慢的,那对大耳朵就一点点地耷拉了下去,乖顺地垂在脑后......

等季予再醒来时,怀里抱着的大狼已经变成了一团被子,他鼻头一皱就开始哭。彼时,在书房连线办公的陈佞之神色微变,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狼身消失在视线里。

视频会议安静了片刻,很快又有条不紊地恢复了流程。这大半年来,自从陈佞之把上面的势力连根拔起后,他们督察局一下就鹤立鸡群,成了业界新的头目,工作任务和压力与日俱增,开会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是大家都知道陈佞之的“特殊情况”,所以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线上会议的模式汇报工作。再说了,虽然大家还是叫他陈sir,但是已经没人可以管他了,哪怕他会议中途变成狼离场。

季予才嚎了两声,门外就冲进来一条大尾巴狼,用脑袋不停地蹭他,把耳朵送到他手里,还别扭地学着宠物狗的姿势摇尾巴哄他。

果不其然,季予马上就止住了眼泪,揪着他的耳朵揉。揉着揉着,季予的手就开始往别的地方钻,拽住一撮毛就往外捋,边捋边扯,嘴里还一直嘀咕着:“揪毛毛......给宝宝做超级暖和的窝......”

一缕缕的狼毛被拽出,在空中飞舞,季予吸着鼻子把揪出来的长毛拢在一起,手里已经团出了一个小毛球。球球越来越大,季予却有些迷茫了,他突然问:“老公啊,我怀孕了吧?”

陈佞之保持着狼的沉默,舔他的脸。自季予假孕以来,这个问题出现的频率比吃饭睡觉还高,给出否定答案他会生气,给出肯定答案他会忘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不记得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于是陈佞之从床上跃下,坐好后弯曲前肢半蹲,回头示意季予到他背上来。季予犹豫地看他一眼,又看手里的毛球球一眼,再三思量后不舍地把毛球球从衣服领口塞了进去,宝贝似的拍了两下后才缓缓坐起身,哼哧哼哧往陈佞之背上爬。

确认他抱好后,陈佞之从地上站起,驮着他往阁楼走。阁楼上开着偌大的老虎窗,陈佞之轻轻一跃便带着季予跃出了阁楼,来到了屋顶。

别墅的屋顶由琉璃瓦铺成,釉色质朴,排列平整,在微凉的夜色下反射着淡淡的光。但是季予无心观察这些,他的注意力部被天上的碎星吸引。

不知道是多少光年外的星体,璀璨又热烈的在浩瀚的宇宙中燃烧,发出漂亮耀眼的光芒。它们在色泽纯粹的银河中飘荡着,荡出阵阵涟漪,柔和的光晕也随之忽闪忽闪,美得不可方物,令人沉醉。

夜风柔柔的吹,陈佞之伏在琉璃瓦上给季予当肉垫,季予平躺在他背上,遥望苍穹。

郊区空气很好,今晚的月亮也很温柔,夜幕里点点萤火般的繁星坠了满天,如同倒过来的深海,映射着城市的光,波光粼粼。

听说看风景的心情取决于陪你看风景的人,此时季予的内心一片安宁,又暖又融,在慵懒的蛙鸣声中他漫不经心地揪着陈佞之的毛,看它们像蒲公英一样被风吹散,吹向不知名的远方。

季予柔软的唇角温柔地勾着,却红了眼眶。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好多好多事情。

比如,他背着陈佞之偷偷切掉了一个腺体,真的好痛好痛。比如,他的耳朵和尾巴都在慢慢的萎缩,真的好痛好痛。比如,他打了好多好多抗生殖排斥的药,真的好痛好痛。

再比如,他真的怀孕了。

每天除了睡觉,他都好痛啊。季予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趁着难得的清醒仔细回忆这些天来忘掉的事情。

还好,没忘记陈佞之。

“陈佞之,我好喜欢夏天啊。”

陈佞之耳朵微动,抬起尾巴扫了扫他的腿,带着安抚的力道。

被毛茸茸的大尾巴抚过有些痒,连带着心尖尖都在痒。季予隔着衣服挠了挠心窝,兀自想着,他应该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是夏天,风是温柔的,星星是亮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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