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问出了口就后悔了,别人的私事,他不应该这样打听。

义叔走在前面,听他问话,转过身看了一眼,不知道是看钟意秋还是看别的地方,回过头又迈步,简明扼要的说,“家里房子小,哥哥出去打工了,嫂子在家,他一个小叔子住家里不方便。”

钟意秋似懂非懂的,听着好像挺有道理,又觉得有点不对,但是他听出来义叔不是爱说别人私事的人,就不再多问。

这个季节,农村开始准备秋收了,钟意秋上午在后院,看见种着一块绿豆和几拢红薯,还有芝麻。

回到院子里,义叔带好袖套和帽子,背着个大背篓,和钟意秋说他要下地干活,让钟意秋自己在家休息,等晚点凉快了可以去周围转转。

钟意秋见义叔颇着脚,佝偻着背这么大的一个背篓,心里不落忍,缠着跟了一起去帮忙。

钟意秋第一次下地干农活就这样开始了。

他兴冲冲的抢过背篓背上,戴上义叔给他找的袖套和草帽,对着厨房门口挂着的小圆镜照了照,嫌镜子太小照不,又偷偷的后退了好几步提起胳膊比划。

泡泡鼓起的袖套像是动画片里机器人的盔甲,背篓在后面拉得他昂首挺胸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要去冲锋陷阵。

义叔看他小孩儿见到新玩具一样兴奋,旺旺也被他感染,汪汪汪的围着他腿边转圈。

玉米地离得不远,从后院的小门出去,连着的一大片都是。义叔说这块儿地和后院一起,六亩二分,都是学校的,平时就他自己种。

“以后我帮你”,钟意秋坚定的说。

“行啊,到时候可别嫌累”,义叔笑着打趣他,“农活可不好干,你看你......”

“义叔,你千万别说我白,我都要郁闷了”,钟意秋打断义叔的话,委屈的说。

义叔:“哈哈哈哈哈哈。”

真正干起活来,钟意秋才真正体会到义叔说的农活不好干是什么感觉。

不到半个小时,他刚才出门时的慷慨激昂消失的一点也没有了。玉米叶子喇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又痒又疼。

掰了十几个玉米,手就僵硬了,使不上力气,浓密的玉米杆密不透风,闷出汗水淌在细小的伤口上,刺啦的疼,他呲牙咧嘴的直喘大气。

抬眼往前面瞧,义叔颇着腿在高低不平的地里却像是如履平地,一手一个,左右开工,掰了扔背后的背篓了,又快又准。

一下子就激起了钟意秋的斗志,抬胳膊抹了把汗鼓起战斗力。

结果就是,战斗力太强了,到太阳快落山时,两个人掰了估计十几背篓的玉米,小山一样堆在地头。

钟意秋累的瘫坐在地上,看着身边的玉米堆,既有成就感又发愁,用背篓一趟一趟的背,要弄到什么时候?

“钟老师,你坐这儿歇会儿,我先背一趟回去,拉个车来”,义叔拿草帽扇着风说。

“义叔,你就叫我意秋吧”,他挑着双美目仰头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接着说:“我背回去吧,车放在哪里?”

义叔已经装满了一背篓,蹲下准备起身,说:“还是我回去吧,板车可不容易拉,你不会。”

钟意秋跑了两步过去,抬起背篓下面,帮他站起身。

他脱了袖套,凉快多了。撩起裤腿看了看,小腿被划了好几个口子,旺旺疯跑了一下午,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扑到他腿上呼哧呼哧的舔。

“旺旺啊,你干什么去了?”钟意秋架起它两个前腿,像抱孩子一样抱起它。

他自小就喜欢猫猫狗狗,每年过生日妈妈问想要什么,姐姐每年都不一样,不是新衣服,就是漂亮的头花,或者是文具盒。

而他每年想要的礼物都只有一个,想要个小狗。

可惜从来没有梦想成真过,妈妈说人都养不活了,哪有钱养狗。

现在见了旺旺,虽然是个脏不拉几的黄色小土狗,他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爱。当着人面不太好意思,没人的时候就抱着它起来,和它说话。

把玉米扔出去,旺旺个傻狗,一个恶狗捕食就上去给叼回来,摇着屁股等他再扔,钟意秋完的不亦乐乎。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义叔回来,他有点着急,站起来惦着脚朝来时的路望,也没见个人影。

“汪~汪~汪~”狗儿叫起来,跑出去。

钟意秋跟着向前走了两步定睛看,从院墙拐角出来一个拉着车的高大身影。

他想过去接一下,刚抬起腿又站住,仔细看了一下,不对,走路的样子不是义叔。

等走近了,看清楚是肖鸣夜。

肖鸣夜穿着个黑短袖大裤衩子,拉了个板车像玩儿似的,看见钟意秋皱着眉看自己,远处的晚霞将天地绘成了一幅油画,橙黄色的光晕染在他的脸上。

这城里人干了一天农活糊的不像样子了,脸上斑斑点点的黑灰,汗水打湿了头发沾在额前,唯有一双眼睛不染半点疲惫,斜斜的扬起。

像冬天雪地里不怕人的狐狸,肖鸣夜想。

他把车放好位置准备装玉米,钟意秋走过去帮忙捡,肖鸣夜阻止他,“你去把着车把。”

钟意秋把着车把瘪着嘴想,两个人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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