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要为傅齐禄纳妾,然眼光不肯放低,寻常人家看不上,门当户对的又都不愿意嫁进来做妾,毕竟就算嫁给庶出的傅齐山,好歹也是个正室,是以虽心急如焚,却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眉目。

这日赵氏把三房姨太都请去,说是请大家一起做参谋,崔姨娘冷笑一声,“她怎可能诚心请我们做参谋,八成是憋什么坏水儿呢!”

白秋池深以为然,赵氏向来与他们不和,找谁做参谋也不会找他们,奈何人家既已发话,不可不去。

周氏和李氏都早到了,白秋池跟在崔姨娘后面姗姗来迟,崔姨娘假意向赵氏告罪,赵氏今日懒得与她掰扯,开门见山道:“今日请你们前来,除了给齐禄议亲之外,还想告诉你们,老爷自知时日无多,想在仙逝前见着儿女们都成家立室,有个依靠,方能无所牵挂地走。”

白秋池心里咯噔一下,倏地攥紧了手。

“齐禄和齐朗已有家室,只齐山还单着,应当打算起来了。”赵氏看了眼崔氏,又望向周氏,“我已给荟儿相好了夫家,芸儿也该抓紧谋划了。老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有多办些喜事冲冲喜的意思在,年前大家便劳累些,争取开春前定下来。”

回去时周姨娘唉声叹气,忍不住向崔姨娘诉苦:“她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却要我们累死累活,且听她的意思,芸儿的亲事竟要我自己办,我一个姨娘,能给芸儿相到什么好人家?可怜老爷现在不理事,她又不是个顾念情分的,我的芸儿将来可怎么办哟!”

周姨娘素爱巴结赵氏,与崔姨娘并不交好,崔姨娘听了心下只觉快意,面上却劝解道:“芸儿模样好,性子又大方,还怕找不到好小子么?”

周姨娘也没指望从崔氏这里听到什么真心话,满眼欣羡地看向李氏,“还是李妹妹过得轻巧,不用烦心儿女这些事。”

李氏比她们小不少,也最漂亮,只可惜嫁进来傅老爷身体就不大好了,至今没个一儿半女,还不知日后分家能落到多少,听了这话暗中恼恨,又不能表现出来,勉强笑了笑,细声细气道:“周姐姐说笑了,我哪比得上两位姐姐命好,儿女傍身,有个说体己话的,日后还能有人养老。”

周姨娘心下高兴不少,装模作样叹口气:“要说命好啊,还属崔姨娘最命好,两个儿子不说,齐山还着实有出息,今年的进项又属傅窑最高,足有茶庄两倍之多,虽说齐山出身比不得齐禄,可现在的姑娘也不如何在乎那些个虚的,听说江家的三小姐、房家的嫡孙女,一个个都巴不得嫁给齐山呢!”

白秋池眼前一黑,差点儿摔了一跤,被崔姨娘数落好一顿,愣愣地走在最后面。

大哥娶了亲,还会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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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秋池等不及了,天还没黑透就跑去了傅齐山屋里,也比平时热情很多,自己脱了衣服,又去帮傅齐山脱。

“今个儿怎么了?急成这样?”傅齐山促狭地看着他,顺从地配合他抬手抬脚。

白秋池不敢同他说,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只告诉他:“我想你了。”傅齐山一愣,笑容逐渐扩大,“明明昨晚才来过,这就想了?”

“……嗯。”白秋池垂下眼,掌心覆在他的胸口,感受他急促的心跳,将每一次跳动都深深刻在脑海,然后手指逐渐下移到腹部,反复勾勒肌肉的线条,将每一条走向都牢牢记在心间。

至少在这一刻,傅齐山的心跳是为他而加速,肌肉是为他而紧绷,目光是为他而温柔,身体是为他而情动。

不是为了江家的三小姐、房家的嫡孙女,只为了他,只为他白秋池一个人。

白秋池垂眸想着,手指将将移到肚脐便被捉住,傅齐山反身将他压在身下,目光灼灼地直盯着他:“到底怎么了?”

白秋池再也忍不住,嘴唇嗫嚅一下,晶莹的泪花在眼底翻涌,当眼眶容纳不了后成群结队地逃出来,羞愧地抖着手盖住脸上的狼狈:“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家了……没什么的……”

傅齐山只当他受了委屈,顿时心生怜惜,轻轻拿开他的手,擦掉香腮上的泪痕,“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傅荟还是傅芸?还是姨娘又骂你了?难不成是齐朗给你气受了?”傅齐山这么一说,只觉得白秋池在傅家活得水深火热,除了自己,竟找不出一个待他好的人。

可不是么,偌大的傅家,本来也没几个好东西。

白秋池含糊地应声,惹得傅齐山心都碎了,“齐朗不听话,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必惯着。姨娘我明日同她说,叫她和气一点,别动不动就骂你。傅荟要是再叫你去学什么泡茶,你就说有我教你呢,不劳烦她。总之以后再有人刁难你,就来找我,他们不敢放肆。不过你也得学着强硬起来,温柔是教养,不是纵容,你不欠谁的。”

“大哥……”白秋池张开手抱住他,趴在他肩上轻轻哽咽,大哥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好……好得让他恨不得重新投胎,只要能让自己一直陪着他,哪怕做痴傻的傅齐朗也心甘情愿。

这一晚他们仅仅是相拥入眠,纯洁得不像乱伦偷情的大伯哥与弟媳妇。白秋池早把借种这回事忘在了脑后,傅齐山也乐得不提,好让这段关系维持得更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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