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崔姨娘看白秋池的眼神都不一样,比从前多了几分忌惮,偶尔又有些哀怨,几次叫住他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摆摆手让他回去了。

傅齐山行事依旧低调,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所以不出几日府里便传出了风言风语,不过顶多在下人间传传罢了,府里真正有身份的倒都没有多嘴——有的人不想说,有的人不敢说,有的人不能说。

就算有好事的人说出去了,外人听了只会觉得那些下人闲得慌,整日就知道编排主人家,人傅齐山多么青年才俊的一个人,什么样姑娘小子找不到?别说是个妖儿,就是个凤凰都不一定瞧得上,犯得着勾搭弟妹么!

所以到头来,最憋屈的还属大房,赵氏每每去看望卧床的傅齐禄都止不住发火,“要不是你起了色心,咱们靠这个定能扳倒崔氏!现在我不仅不敢添把火,还得替他们遮掩!”

傅齐禄尚不能动弹,脾气倒没见小,嚷嚷道:“那小贱人捅了我一刀,你不帮我报仇就算了,冲我发什么火!”

“报仇?现在有傅齐山护着他,谁能动得了他!”赵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万一惹恼了那对下贱东西,再把你做的烂事捅出来,别说老爷,就是你媳妇知道了还不定怎么跟你闹呢!亏你读了十来年圣贤书,竟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礼义廉耻没学会,取之有道也不会了!你要真喜欢他,咱们借着他俩通奸这一条做文章,你爹本来就不喜傅齐山,我再吹吹枕边风,扳倒崔氏一脉,到时候那白秋池不想跟你也得跟,如何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傅齐禄被赵氏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气焰嚣张了,一脸追悔莫及,“是儿子冲动了,当初知道消息便应该告诉娘亲,都是儿子的错,让娘亲陷入如此境地。”

“行了,说到底还是那贱人狠毒,为了拴住傅齐山竟敢拿你开刀,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赵氏顺了顺胸口,冷笑一声,“你暂时是不顶事了,且安心养伤吧,待荟儿过几日回门,看我们如何替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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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穿这个合适吗?”白秋池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有些不自在,大哥说要带他买衣服,没想到买的是这么好的衣服,绸面的料子,蟹壳青的底,侧腰绣着一株木兰花,大大小小十几朵,有的还是花骨朵,带着缃色的萼,有的则绽放出鹅黄色的蕊。

“公子穿着合适极了!这是用上好的丝绸制的,刺绣还是苏绣,绝对配得上公子一表人才!”老板笑容满面地说道。

白秋池无措地看了眼傅齐山,摸了摸最大的那朵木兰花,“……这得多少钱啊?”

“不贵不贵。”老板比了个数,吓得白秋池连忙就要脱下来,被傅齐山阻止了,“嗯,是不贵,主要是你穿着的确好看。”

“大哥,都买那么多了,不差这一件。”白秋池想想就肉疼,他穿每一件大哥都说好看,都要给他买,一上午便花了那么多钱,都够再买一个他了。

“我刚怎么说的?不用替我省钱。”傅齐山强硬地拉起白秋池的手,朝吕二使个眼色,吕二便去结账了。

“待会儿是要去见你父母的,不把你打扮得好一点,他们还以为我苛待你了呢。”

提到父母,白秋池多少有些紧张,自从傅齐山知晓了他家中境况,便叫人送了不少钱财给家里,还给父亲请了医术高明的大夫,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他思家情切,想去探望父母,傅齐山不放心,便跟着他一起来了。

大伯哥陪弟妹回娘家……怎么想怎么奇怪,但愿父母不要看出端倪才好。

“是我这个丑媳妇要见公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傅齐山握住他的手,这大冷天都出汗了。

白秋池只当他是为了开解自己说的玩笑话,勉强笑了笑。

马车终于在一处院门前停下,一个妇人正在门口的菜畦里除草,听见车马声也没抬头,直到听见一声叫喊。

“娘!”

白母一瞧见白秋池,立马高兴地站起来,长时间的下蹲让双腿发麻,她起身时晃了晃,险些摔倒,幸而有镰刀撑着方才无事,看得白秋池心惊肉跳,连忙撇下傅齐山飞奔过来,将白母扶着。

“池儿怎么回来了?”白母担忧地问,本地的习俗是初二回娘家,但成亲头一年不能回,否则便是与夫家相处不睦,刚成亲就想着往回跑了。

白秋池还没回答,白母便望见后面一名俊朗的男子,愣了下,悄声问:“这是朗少爷?”

“不……”

“嗯,我陪他回来看看二老。”傅齐山笑得恭顺,“虽说咱们这儿不兴头一年回娘家,不过今儿不是初二,秋池又一直担心岳父的身体,还望岳母不要责怪我们不守礼数才好。”

白母闻言宽了心,跟着笑起来,她面容虽饱经风霜,五官却温婉秀美,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哪里会怪你们哟,盼着你们天天回来才好呢!外面风大,快进来坐。”

白秋池慢半拍跟着他俩进了屋,懵懂地想,大哥这是要干什么?假扮傅齐朗吗?

白母热络地招呼他们坐下,拭了拭凳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要去给他们烧茶,傅齐山忙说不必了,白母这才坐下来。

白母激动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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