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扯着奚南胳膊进了酒吧。

奚南上楼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真他妈能作死。”林洲脱了奚南身上那件短袖,找了件自己的套头衫往奚南头上套。

“操……这谁衣服啊……”奚南不配合,要躲。

林洲按着他头就往衣服里塞:“我的,还他妈能是谁的。”

他的衣服奚南穿着有些大,这会儿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显得他更小了。

林洲找了条毛巾给奚南擦了把脸,“喝成这样了别下楼了,躺这儿睡吧,别作天作地了。”

奚南不太有精神,看着像是快睡着了:“嗯……”

林洲连人带衣服一起塞进被子里,奚南很快就睡着了。林洲拿了瓶水放床边,然后等了几分钟,见奚南没什么别的状况就转身下楼了。

衣服上有林洲的味道,奚南觉得还挺舒服的。但是可能刚才冻透了,那股冷劲儿一直散不下去,他穿着衣服盖着被都还是冷。

他闭着眼睛喊了几声林洲,没人搭理他。

“操的,不管爷爷……”奚南睁眼四处看了看,觉得眼皮有点沉,脾气又上来了:“回头爷爷折腾死你……”

他就一直睡睡醒醒的,有时候醒过来喊两声林洲,喊不着人就接着睡。睡着的时候觉得冷,把自己缩成个团,眉头皱紧紧的,不高兴。

林洲其实上来过一次,远远见他睡得还挺消停的就没管他。

后来还是苏北上楼拿了趟东西,然后下楼跟林洲说,楼上那小少爷把自己睡哭了。

苏北当时那表情有点忍不住笑,搁从前他是真的想象不到有一天他洲哥能弄这么一款天天放身边哄着,其实真就跟哄儿子一个样。

这太不像以前的林洲了。

“睡个觉也能睡哭,我他妈也真是服了。”林洲有点无奈。

苏北笑着说:“哭得还怪可怜的。”

林洲说:“我上楼看一眼。”

苏北耸了耸肩。

林洲上去的时候奚南正闭着眼睛喊他,他应了一声:“怎么了?”

奚南喊一晚上了头一次听见回应,睁开眼看他。

林洲没看见他脸上有眼泪,只是眼睛有点红。他走过去,摸摸他后脑勺:“叫我干什么?”

奚南开口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林洲我冷。”

“冷?”林洲摸了把他的脸,然后又用手背碰碰他额头,皱起了眉:“发烧了。”

奚南这双眼睛天生就长得招人疼。本来眼角下垂的面相看人看着就容易心软,他每次要哭的时候眼尾都是红的,看着就更招人可怜。

“不作死了?你自己什么体格不知道?”林洲拇指碰了碰他红红的眼角,问:“这亏了不是冬天,要寒冬腊月的你也穿个短袖回来?”

“……操。”奚南推他一把,闭上眼睛吸了下鼻子:“你滚吧,我他妈难受死了你还叨逼叨。”

“哪难受?”林洲坐他旁边问。

奚南闭着眼睛哼唧:“我鼻子堵了,都没法喘气儿。我嗓子还疼,我还冷。我要死了。”

林洲笑了,看着他说:“这可怜的,死不了,放心吧。”

“反正我冷。”

奚南就像个熊孩子,本来没觉得怎么,但是身边一有人就觉得自己浑身没一处好地方了,委屈劲儿上来了,鼻子一酸就想哭。

林洲拿了感冒药退烧药让他吃下去,奚南有点迷糊着,攥着林洲的袖子不松开。

“林洲……”奚南喃喃地叫他。

林洲靠在床头,半搂着他,轻轻拍他肩膀:“睡吧。”

“林洲。”奚南还是叫着。

“嗯。”

奚南往这边挪了挪,脸贴在林洲衣服上,嗓音里带着很浓重的鼻音:“打从我妈死了之后……我发烧的时候再没人陪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