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和太子及幕僚的一番交流周围的御林军都看在眼里,他们本来就是被太子以救驾为由调出皇城的,这会儿看见赵歧和幕僚心虚的神色,结合方才那染血的龙袍,部分明白人已经回过味来,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偏偏这时,远处的南夷追兵敲响了一声锣,一个汉子用生涩的汉话高喊道:“明成小弟,你好了没有?”

明成乃是赵歧的表字,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见一斑。

御林军已经折了一个校尉,这会儿太子殿下通敌叛国的事实已经呼之欲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愿意再为他卖命了,在几个将士的号召下,开始结队往右退,只有一小部分人还留在赵歧身边。

见此情景,赵歧彻底绷不住了,原形毕露,歇斯底里道:“喂,你们退什么?把她给我杀了!说不定就是这个妖女杀了父皇!”

“闭嘴,歧儿,宸儿她是你亲妹妹!”

赵歧惊疑不定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见文景皇帝在张帆的护卫下拨开御林军走了出来,平时温和的三角眼里满是冷意。

“完了。”赵歧心道,抓起旁边的幕僚,耳语道:“去找乌络,让他赶紧攻过来,除了我以外格杀勿论!”

幕僚连连点头,在几个残党的护送下连滚带爬地跑了,赵歧站定身子,低声唤道:“父皇……”

“朕宣布,”文景皇帝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张帆的搀扶下稳了稳身形,“太子赵歧仁德有亏,素行不端,又私调兵马、里通外国,无治国之能安邦之贤,负于朕更负于民,即刻起废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城。”

这话惊雷般轰在赵歧耳畔,他脑中嗡嗡作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以为文景帝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把他废了,毕竟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一个一无是处的赵襄了,皇帝根本没得选择,不会一步就把后招堵死了,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文景皇帝居然一道圣喻当场将他从天上劈到地下,还封死他爬上来的路,难道皇帝还有别的选择?

可一夜之间多出一个继承人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赵歧正恼于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测时,文景帝却印证了他的猜测。

“六公主赵宸,日表英奇,天地合德,奋扬灵武,贤才良善,虽为女子之身,然姿态英武,巾帼不让须眉,又救朕与绝境之中,身先士卒,兼人之勇,朕愿敬禅于赵宸,尊其为大澧第一女帝!”

片刻的沉寂后,张帆率先跪在赵宸面前,随后御林军跪倒了一片,一遍遍地高呼“万岁”。文景皇帝在这震耳欲聋的“万岁”声中愣了片刻——这戏未免也太足了。

很快,御林军在“新皇”赵宸的指挥下收拾了赵歧残党,远处那位看戏的乌络族长也不知收到消息没有,赵歧被五花大绑的时候仍旧带着一帮人马候在原地。

精疲力竭的文景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龙撵帏帐上溅的血迹,掀开帘子一把躺在软塌上,一个眼尖的内侍立马跟了上去,手脚麻利地伺候皇帝更衣脱鞋。

没一会儿,赵宸就带着一卷黄布进来了,她将黄布在桌案前铺开,亲昵道:“父皇,玉玺您没带在身边,就来按个手印吧。”

文景皇帝浑身乏力,倦得不行,闭着眼含混道:“宸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父皇实在没力气了……啊!”

他突然感觉到指尖一阵尖锐的疼痛,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手指被赵宸拿匕首割破了,又被她拽着手腕在那张黄布上印了一个血指印。

“宸儿,你这是干什么?”文景皇帝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一张普通的黄布,而是一张圣旨,上面已经拟好了赵宸继任新皇的昭文,就差盖上玉玺了。

赵宸嘟了嘟嘴,不悦道:“父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可当着所有御林军的面宣布了,难道要反悔不曾?”

此时门帘动了一下,文景帝本能地往后一缩,见是一个侍女提着茶壶进来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道:“宸儿,不是说好只是演戏吗?”

赵宸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时好看的眸中尽是杀气,她阴阳怪气地说道:“父皇啊,撒谎的人可是要受惩罚的哦,反正手印也按好了,您似乎没什么用了呢……该怎么说呢?说您被夷人杀死?还被叛变的太子暗算?看在我们多年的父女情分上,让您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方才进来的侍女让到跟前,那侍女为赵宸沏了一杯茶,缓慢地放下茶壶,接过赵宸手中的匕首。

文景帝这时才看清那侍女的双目泛着血红,惊道:“宸儿,她……她的眼睛……”

赵宸悠闲地打开茶壶盖,道:“父皇,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蒙住你的眼睛了吧,因为她们都不是人,是邪神婆娜的分神,而且只会听我爹爹一个人的话——别看了,张帆忙着清理剩下的夷人呢。”

她说话的同时,那侍女拿着匕首丝毫不客气地朝文景帝刺过去,文景帝根本顾不上理解赵宸话中的深意,匆忙往旁边躲避,狼狈地撞到了方才那内侍身上,两人一起滚到了角落。

侍女追过去再接一刀,文景帝已退无可退,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却没等来想象中的疼痛,睁开眼时,发现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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