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荆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拿手机一看,才五点半。

闹铃明明设置的是七点啊……

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点。

看清楚来电显示是“楚梓石”。

荆玉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接通电话:“哥哥。”

楚梓石清冷严厉的声音隔着一万四千公里传过来:“你在哪里。”

荆玉下意识想说在家啊还能在哪。

随即反应过来,楚梓石既然这么问,必然是知道他不在洛杉矶的独栋公寓了。

楚梓石日理万机,第一关心工作,第二关心他的学业,一般只有在期末和感恩节的时候来找他。

他不会提前通知他,只会在某个夕阳昏黄的下午突然到来,无情地收缴他存了满满一冰箱的山羊奶酪冰淇淋、橙花烤奶油卷和Twizzlers覆盆子甘草糖。

后来造成条件反射,荆玉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感觉饿,老想把零食藏起来。

荆玉摸了摸肚子,心虚道:“和同学毕业旅行。”

“什么时候的事。”

“考试一结束就出发了,和Lucas他们一起,”荆玉大脑飞速运转,“这两天到雅典卫城了,打算去看帕特农神庙。”

手机另一头,楚梓石站在空荡荡的别墅客厅里。

此刻正是洛杉矶市中心的正午,窗外阳光灿烂,驶过一辆辆涂鸦夸张的汉堡热狗餐车。

他拧起了眉头:“毕业旅行要跑那么远?老老实实在美国玩不行?”

荆玉:“中学几年都跑遍了啊,大家去檀香山白沙海滩都去吐了,所以决定环游欧洲,正好现在也不是旺季。”

楚梓石:“胡闹!你不知道现在欧洲多乱是不是。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派人去接你。”

荆玉一听他要来,急道:“我都十八岁了!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楚梓石:“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出去旅游,你这像是成年人的做法?”

荆玉是了解楚梓石的。

知道如果继续这样死犟下去,楚梓石真能直接飞过来抓他,或者查他的机票行程,到时候就完暴露了,所做的一切努力也白费了。

他好不容易才接近傅风澜的。

才不要功亏一篑。

呜。

楚梓石的死穴是吃软不吃硬。

荆玉转了转眼睛,放软口气,道:“哥你小声点,我跟Lucas住一间房呢。”

楚梓石:“干嘛不自己单独住一间,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荆玉:“那样很不合群啊。这次毕业旅行也是,我朋友的父母都很支持的,要是你突然过来抓我,别人会觉得很奇怪,只有没断奶的婴儿才需要家长无时无刻的关注照料。”

楚梓石硬邦邦道:“在意他们干什么,你以后又不跟他们一起生活。”

“可他们是我的朋友啊,你不是也经常说嘛,要好好经营人脉关系,毕业旅行就是个很好的契机啊,说不定能认识很多新朋友呢。”

荆玉说着,悄无声息抓起一个枕头,向地上一丢。

沉闷的一声响。

楚梓石:“什么声音。”

荆玉:“Lucas有点被吵醒了,把衣服踢到地上去了。”

楚梓石冷不丁道:“希腊这会儿应该是上午十点左右吧。”

尼玛。

这什么计算速度。

为什么连欧洲小国的时差换算都能记得这么清楚啊!

荆玉总算知道他哥为什么能把那么多公司管得井井有条了。

他卡壳了一下:“我……我们几个小时前刚下飞机,要补眠。”

楚梓石沉默了。

荆玉知道这是有点松口的意思,赶紧趁热打铁,又是发誓又是拍胸脯的,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

好不容易说完拜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

十几秒后,手机屏幕上跳出来四五条微信。

楚梓石:晚上发几张照片给我。要有景点,有人。

注意安,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回应别人的搭讪。

遇到麻烦随时联系我,或者找邱明洋。

空余时间可以开始看CFA考试教材了,回头我把InstitutecurriculuNOTES电子版发给你,做好笔记和标注。

……

荆玉敢怒不敢言。

气沉丹田。

平心静气。

乖乖回了个收到。

经此一役,荆玉也是彻底没了睡意。

遭受完楚梓石的鞭策,此时此刻的他,非常,非常,想见到傅风澜。

然后就自然而然想到了。

昨晚,傅风澜吻了他的脖子。

那个吻干燥温暖。

印在脖子上的时候,也是绅士有礼的。

充满侵占欲,但是并不猥亵。

成熟男人的亲吻爱抚,优雅沉稳,手到擒来。

轻轻松松地控制节奏和欲望之火。

让人心甘情愿被掌控,沉溺其中。

荆玉摸了摸左侧脖颈。

嘶。

还有点疼。

他赤着脚跑到卫生间里,抬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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