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风澜透过银丝边眼镜看他:“你好像不太喜欢邱明洋?”

荆玉:“……没有。我和他,不熟。”

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双方联合在各大平台发布了辟谣声明,并对造谣方递送了律师函。

傅风澜和路津亭互相转发了对方的微博,以示友好和坦荡。

路津亭的粉丝声势浩大,专业素质极强,立刻在各大媒体评论区下铺开辟谣声明和美图安利。

两边的微博数据天差地别,路津亭的转发直接显示100W+,评论也有70W+;而傅风澜微博下只有寥寥几百个转发和评论,绝大多数还是路津亭的粉丝帮着转的。

碰巧中午有个老演员被爆婚内出轨,一下子把看客的吸引力都抓过去了。

这么一来,造谣的声势下去不少。

荆玉吃完午饭就抱着手机看,时喜时悲,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开眼笑。

隔了一会儿,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露出了极其震惊又嫌恶的表情。

傅风澜看得好笑:“看什么呢。”

荆玉一下子把手机藏了起来:“没,没什么。”

荆玉脸上藏不住事,嘴上说着没什么,表情分明写着“有事”。

傅风澜没多说什么,转头收拾碗筷去了。

小孩儿不愿意说,那他就不问。

料他也憋不了几天。

大约一周后,《五月鸣桑枝》杀青了。

剧组在影视城外的饭店办杀青宴,演员可以携带家属或者工作人员前往。

荆玉在利率学的轰炸下晕头转向,嘴上顽强地说要和傅风澜一起去,下一秒身体就很诚实地躺倒了。

傅风澜忍俊不禁,把睡死的小孩儿塞进被窝里,掖好被子,自己一个人去了饭店。

荆玉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早上醒来,习惯性地摸摸身旁。

凉的。

一下子清醒了。

傅风澜整晚都没回来。

荆玉翻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

充上电,一下子跳出来十几条消息,是邱明洋发的。

老傅受伤了,他不让我打电话给你,说你在睡觉

昨晚有个小孩在地下乱跑,扣子勾住桌布,扯翻了五六瓶葡萄酒,差点被砸中脑袋

老傅当时正好在旁边,挡了一下,左脚就被砸中了

我们在康爱医院,您别急,医生说伤势不是很重

……

能不急吗。

要是一般人,被酒瓶砸了脚可能也就疼一阵。

可这是傅风澜的左脚。

正是十年前为了救他,跟腱断裂的那一只。

荆玉穿上衣服,火急火燎去了康爱医院。

病房在医院四楼,里头围了一圈人。

除了邱明洋,竟然还有路津亭和他的经纪人。

荆玉眼睛里只有傅风澜,直接穿过人群,扑到傅风澜床前。

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

傅风澜靠在床头,唇色有些白。

他吃了一惊,摸摸他的头:“一点小伤,没事的呀……”

荆玉不好解释自己的心情,只能发狠地哭,恨自己昨晚为什么没有陪他一起去。

如果他去了,他就可以代替他挡下那些酒瓶,或者及时把人拽开,傅风澜就不会受伤了。

十年前傅风澜为了救他,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十年后他陪在他身边,却依旧没能阻止这一切。

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邱明洋也来劝:“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因为牵扯到了旧伤,需要静养一阵,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傅风澜抬眼看他:“不是让你不要告诉他了。”

邱明洋讪笑:“纸包不住火么。”

傅风澜轻声哄了好一阵,荆玉才止住眼泪。

闷闷地把头埋在傅风澜臂弯里,眼泪都蹭在他的淡蓝色条纹衬衫上。

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脸颊在他手臂旁磨蹭,又软又黏,有点霸道有点依恋的样子,像是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

傅风澜上下滚了滚喉结,突然感觉有点口渴。

身后传来一声突兀的咳嗽。

路津亭的经纪人尴尬道:“我和小路今天过来,是特地表达感谢的……”

要不是这一声咳嗽,荆玉都忘了病房里还有两个人。

原来,昨晚傅风澜救下的那小孩儿就是路津亭的妹妹,才七岁多一点。

路津亭似乎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妹妹,一改往日的傲慢娇纵,郑重地对傅风澜表达了感谢,并对之前的事情表示了歉意。

“以后有能帮上忙的地方,请不要客气,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傅风澜仍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路先生客气了,。”

荆玉可没傅风澜那么大度。

他仍然记得路津亭来找茬的样子,对他没什么好感:“你不来找麻烦,就天下太平了。”

路津亭脸色有些僵,但居然没有说什么。

再次欠了欠身,见屋内没有人要挽留自己的样子,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带着经纪人离开了。

荆玉嫌医院环境不好,对邱明洋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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