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忠犬他爱我如命（10）
祁鸾本想回屋换身干净衣裳，却又忽地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扫了自己几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哑巴刚刚那盆水，洗过裤子吧？
那岂不是说……他四舍五入，被哑巴……那什么射了？
祁鸾上神纵横贫嘴界多年，终于在今日，栽了个大大大跟头。
他张嘴吐出一口洗衣水，过了半天才喃喃道：“我脏了。”
他自己惹出的祸，也不好再找哑巴算账，只能默默换了身衣服，揣着他的荷包和酒壶，准备再去赌坊里逍遥一次。
昨日有哑巴在，他没敢太放肆，草草赢了几盘就收了收。现下好不容易落了单，自然得去大杀四方。
哦，还有那些大胆卖了他们的打手，也得去计较计较，最起码要把自己的卖||身钱要回来。
他优哉游哉出门，吃了早点买了糖人，一边啃一边去看旁边赌棋的摊子。
就在他准备拆穿那江湖老骗子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轻咳。
祁鸾头也没回，继续把糖人往嘴里塞：“有病就去看大夫，别染给我。”
那人又是一声咳，不像生病，倒像是在刻意引起他的注意。
祁鸾倏然竖了半背汗毛，扭着脑袋去看时，正撞见一张他这辈子都不想瞧见的脸。
他将糖人一丢，脚丫子一迈，同手同脚往外挪，待挪出热闹地带，便尖叫一声往外奔去。
那仓皇劲，活像后头有鬼在追一样。
哑巴刚晾完自己的裤子回屋，就听见门被轻轻叩响了。
祁鸾呜呜喳喳地跑回客栈，叮叮当当把他那堆物什拾掇好，就要去喊哑巴一起跑路。
他噔地一脚踢开房门，高喊道：“哑巴，快跟我走——”
话说到一半就停滞下来，只因为那屋里除了哑巴以外，还有他方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冤家。
冤家端着杯茶盏，坐在四方桌边细细品茗，姿态闲散得像个微服游玩的皇子。
祁鸾再看自己那忠心耿耿的哑巴侍卫，正一脸不明所以的站在旁边伺候呢。
冤家抬起眼来看了祁鸾一眼，说：“上神这样迫不及待做什么？很怕见到我么？”
“嘿。”祁鸾尴尬一笑，不动声色地将包袱扔到脚下，道：“我记得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啊，怎引得你这尊大神下山了？”
冤家：“若不是你玩忽职守，借诛妖之名流连凡间，惹得神王注意，遣人来我凤鸣山，我还未必会下来呢。”
祁鸾继续傻笑，不知如何应答。
冤家：“上神殿下玩够了么？”
祁鸾忙道：“玩够了玩够了。”
冤家继续说教：“纵使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也不能如此虚度。承了神王殿下的旨意，就应以大事为重，以天下为己任。如此荒唐，像什么样子？”
祁鸾：“你说的是，你说的是。”
冤家将茶盏往桌上一放，道：“上神位高权重，我也不敢多说什么，还望上神好自为之。告辞。”
哑巴见这人身形一闪，转瞬就不见了影。
祁鸾这才松了口气，在冤家坐过的凳子上瘫下来，抓起茶壶对嘴倒了一大口，咕噜咕噜几声下去，才终于缓过劲来。
哑巴也有些愣了。
他先前听见叩门声，以为祁鸾回来，却不想是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
若非那人说了句“我来找祁鸾”，哑巴恐怕都不会让他进门。
哑巴看祁鸾舒服了，便打着手语，问他那人是谁。
祁鸾擦了擦嘴，回道：“他啊，是我冤家，凤族的族长，余温。”
又嘀咕道：“这死凤凰飞这么快干嘛，吓死爷爷了。”
哑巴又问：你很怕他吗？
“倒也不是怕，就是……”祁鸾指指那人离开的方向，心有余悸地道：“他是我下属，你懂吧？”
哑巴显然不懂，继续比手语：为什么要怕下属？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是以祁鸾也没有瞒他，只说：“我是百鸟之尊啊，整个鸟族都归我管的。但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不喜欢被人一天到晚地奉承。而且鸟族那么大，我坐镇起来就跟个异姓王似的，匹夫无罪，也怕怀璧其罪。所以我干脆推给余温来做了，反正他们凤凰族本来声势就大，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哑巴听得一阵无语。
祁鸾这话说得好听点，是把权利下放，让凤族协同管辖。
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他把自己给架空了，变成了一个象征符号。
祁鸾：“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咱们快收拾包袱跑路吧。”
哑巴问：现在走？
祁鸾：“当然是现在走啦。你是不知道那冤家有多烦人，他现在奉了苍烛的命令，不把我赶去诛妖是不会罢休的。与其留在这被他烦死，不如我们连夜走人。”
哑巴看他连珠炮似地说个不停，也不知要如何应答。
但他还是下意识服从了祁鸾的命令，跑去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等他背好包袱，出门时却没见到祁鸾的人。
就在他以为祁鸾扔下自己了的时候，突然听见天空传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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