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不过是些稍懂术法之人弄出来的幻象罢了。”谢朝渊轻蔑道。
座上之人终于正眼看向他:“小王子今日特地来此,有话不如直言。”
谢朝渊笑笑道:“西戎人皆畏惧佛子天命所归之言,连大王都对其礼让三分,可我自小在梁朝长大,不在意这个,活佛大人之难,我替您解决,没了佛子,您依旧是西戎唯一的佛。”
“你想要什么?”活佛不动声色问。
“自然是,”谢朝渊道,“借活佛之名为我在西戎树立威望。”
申时,放完最后一滴血,谢朝泠浑身冷汗软倒榻上,王进立刻将糖水喂去他嘴边。
谢朝泠闭眼喝了半杯,那种头晕目眩感稍退,身上依旧难受得厉害,手指更痛麻木了。今日已经是第四天,他没有再晕倒,身体却一日比一日虚弱,仅仅是在咬牙强撑。
王进抹了把眼睛,去为他端热粥和汤进来,即便谢朝泠没有胃口也得多吃点,不然他根本熬不住。
擦干净指腹上的血,谢朝泠垂眸怔神半晌,重新戴起那毛皮手套。
“殿下,您这手,还是用点药吧,不然要烂了。”王进哽咽提醒他。
“算了,反正明日还要继续。”
三两口将东西都吃了,连味道都没尝出个究竟,谢朝泠闭眼靠进榻里,再吩咐王进:“一会儿看到他进门了与我说声。”
谢朝泠很快睡过去,气息轻微,王进不敢再打扰他,给他盖上大氅,退去了外头。
申时末,谢朝渊回来,王进让人进去禀报谢朝泠,他自己则被谢朝渊叫住。
谢朝渊问起他谢朝泠今日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情形如何,王进一一答了,谢朝渊听罢却眉头紧拧,又叫来那两个大夫细问,这么多日谢朝泠身子始终不见起色,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若非这里找不到其他更合用之人,谢朝渊早命人将他们拖下去了。
听到依旧是那句“还是老样子”,谢朝渊阴了面色,大步进门去。
谢朝泠已经睁开眼,他根本没睡沉,一听到外头脚步声就醒了,但头晕得厉害还有些迷糊,正倚在榻中发呆。
看到谢朝渊进来谢朝泠才似回神,咳嗽两声,喊:“六弟。”
谢朝渊上前,垂眸看他。
谢朝泠抬头:“你回来了,坐啊,站着做什么?”
谢朝渊的手从他额边一直抚到下颚,沉声问:“今日还是不舒服吗?怎么脸色又白了这么多?”
谢朝泠嘴角挤出丝笑:“我这病恹恹的模样,不好看是吗?”
谢朝渊皱眉。
估摸着自己这话又惹了他生气,谢朝泠轻拍了拍他手背:“坐吧,我跟你说笑的。”
谢朝渊坐下,用力抱住他。
安静相拥片刻,谢朝泠忍着疼痛不想叫谢朝渊看出来,轻出一口气:“我真的没事,过几日就会好了。”
谢朝渊抬手试了试他额头,没发热,但谢朝泠这副模样,虚弱得却仿佛随时会倒下。
“真的,我保证过几日便会好。”谢朝泠又一次道。
谢朝渊唇线紧抿,神色晦暗,显然不信他说的。
谢朝泠只能作罢,岔开话题:“六弟跟我讲讲外头的事情吧,就当给我解个闷,你今日去哪里了?”
“那假太子死了,”谢朝渊轻声道,看谢朝泠一眼,继续说,“在住处被人刺杀了,不知道什么人干的,西戎王大怒,像是怀疑上我了,不过也没什么,他不怀疑我才奇怪,就是不知道谁这么本事,能在西戎王眼皮子低下杀了假太子,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朝泠安静听完,伸手拂了拂他衣襟,小声问:“西戎王怀疑你,你能应付得来吗?”
“还好,今日去见了一趟那位活佛,与他做了个交易。”
谢朝渊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谢朝泠听罢低声笑:“六弟脑子果然还是好使的,才来这里就找着站稳脚跟的法子了。”
只要能借稳住那活佛,借他的名头扯大旗,日后即便西戎王发现谢朝渊手里根本没有还留在大梁的人脉,再想动他也不会容易。
谢朝泠心道,如此也好,他走也好走得安心点。
“哥哥很关心这些事?”谢朝渊挑眉看他。
“我总是希望你好的,”谢朝泠轻叹,“你若是能好好的,我也能放心些。”
谢朝渊眸光顿了顿,沉默一阵将他抱紧:“哥哥身子不适,别操心这些了,我倒是好得很,你自己却病倒了。”
谢朝泠闭了眼笑:“好,我说了我很快会好的。”
王进退出去帮谢朝泠熬药,如今这府上人手少,新买来的人都是做粗使活的,谢朝渊不放心用他们,伺候谢朝泠的事情便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打院中过时,一做打扫的小厮正低声嘀咕:“这些花怎么都坏死了,可惜了。”
王进看了眼,这几日他都将那血水倒进这几盆花里,先前时看着就快蔫的花这会儿果真已经彻底坏死了。
“给我吧,估计是天冷冻坏了。”王进过去,端起那几个花盆,打算送出去扔了,免得一会儿再被人看到起疑。
那小厮哪敢置喙,赶紧让开道。
王进端着花离开,还没走出院门,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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