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裴苍玉所知道的事

裴苍玉在一片雾气中前进,他虽然害怕,但主要还是烦躁。他要去的地方是码头,按高塘的交代,徒步半个小时,现在已经将近六点,天快黑了,去码头抄近路挺偏僻的,裴苍玉只是想快一点过去。

出了这片城区,穿过洪兰大桥,走过幺四街,基本就到码头了。

出城区的时候人还算多,不开手电筒倒也能走,走洪兰大桥底的时候基本就没什么人了,裴苍玉打开了手点筒,桥上的车辆来往也减了速,打着耀眼的灯,接连不断地按着喇叭,瞎子们出行分外小心。

桥底有流浪汉,在裴苍玉经过的时候翻了个身子,吓了他一跳,把灯光绕过去,那人揽了揽做工用的木板,慢吞吞地站起来收拾东西,不知道准备去哪儿。

裴苍玉继续前进。幺四街是旧社区,里面的人都搬得差不多了,偶尔亮着几家灯光,但一栋栋的楼大多数都是黑色。那几家灯光像是浮于海上的灯塔,在悠悠无边涤荡的浓雾中发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光,若隐若现。

这一条街道左右都是低矮的楼房,互相交错着,看不真切。

不是个好天气。

裴苍玉捏了捏手里捆成板砖样的包裹,如果不是清楚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裴苍玉一定会猜这是几本厚重的辅导书。

想到辅导书他就想到学校,想到他本该在学校,要不是因为……

说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裴苍玉咬了咬牙,白石。

现在想想,说不定丫根本就不是基佬,就是个混蛋而已,亏自己还以为他是当年那个纯真善良的初中同学,盲目地信任他。虽然可以理解他想洗脱嫌疑的心,但他妈也太过分了,老子也太心软了。

裴苍玉晃了晃他的脑袋,仔细听了听自己脑子里的水声。

算了,不管了,说什么都要搬出去了,跟他搅在一起就没好事,谁家高六生没事跟他玩恋爱游戏。

傻逼。

裴苍玉到了码头,看大门的人用强光手电筒照他的脸,裴苍玉被刺得抬手挡了一下,那人用个喇叭朝他喊,让他把手放下。

裴苍玉只好把手放下,强光照了半天,才拉开了大门,紧接着就扑出来一条狗,快扑到裴苍玉身上的时候被人牵着脖子拽回去,狗爪在水泥地上都刨出了痕,看得裴苍玉一阵后怕。旋即又想到了马达拉,想到马达拉就又想到了白石,想到了白石就……

那个傻逼。

“哎,进来。”

裴苍玉只听见声音,谁也看不见,就被人推了一把,朝前走。裴苍玉猛地挣了一下肩膀:“少他妈碰我,我会走。”

那人抓着裴苍玉的领子,朝裴苍玉的脸上啐了一口痰,裴苍玉一急,一拳砸到了他脸上,男人的鼻子当即流出血,狗叫起来,正要还手被看门的叫住了:“妈的,快点,滚蛋!”

男人举起的拳头忿忿地放了下来,裴苍玉嫌弃地用袖子抹了自己的脸。

他们走向一个卷了一半门的仓库,门上有黑色的喷漆,喷了几个大胸敞腿的女人,相互抱着纠缠在一起。旁边的人走过去拉高了卷帘门,让其他人进去,等最后的人进了以后,便进来把门拉下。

仓库里面还挺大,从门到有人的地方有十几米远。那些人聚着的地方正生着一团炭火,顶板上吊了两盏巨大的白灯,立地的音响里放着声音很大的音乐,有的人窝在沙发上,能听见女人的笑骂声和酒瓶碰撞的声音。有个光膀子的男人一看就是领头,陷在沙发里,一腿翘在扶手上,手里拿着酒瓶仰头喝,一个女人坐在他另一个扶手上,挤靠在他身上。

那个光膀子的坐了起来,他的耳朵上有十来个钉和环,放下酒瓶,看向裴苍玉,上下打量了一下,笑了:“就你啊。”

裴苍玉一听口音就发现了,这人不是本地人,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人不是本地人。

“东西呢?”

裴苍玉把手里的包裹递过去,他身边的男人接了过去,走到光膀子的旁边,递给光膀子。

光膀子站起来,把沙发上自己的皮大衣拎起来披在身上,从地上捡起一把小刀去割包裹。

他站起来把大衣拎走,裴苍玉这才发现,那不是沙发,那是钱垒成的堆,大衣拎走的时候,衣角带起的钞票哗啦啦地在空中飞。裴苍玉吃了一惊再仔细看,那地上堆着的针管和卷烟。

有个女人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点了酒精灯,把一块白色的东西放在锡片勺上,在灯焰上灼烧,那白色的东西迅速融化,发出滋滋的声音,女人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从地上翻出一根橡皮条,让旁边的人绑在她胳膊上,自己咬开了针套。

裴苍玉转开头。

光膀子割开了包裹,站着一抖落,哗啦啦掉下一本本护照。

裴苍玉低下头。

光膀子蹲下来仔细数了数,又抬头数了数自己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裴苍玉身上:“高谦那孙子让你带话了吗?”

裴苍玉摇了摇头。

“怕什么?”光膀子咧开嘴笑,干脆两腿一伸坐在了地上,他有两颗红色的下牙,笑起来十分诡异,“你玩儿吗?我请你。”

裴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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