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失望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传来嘟的一声，随后自动跳转到主界面，袅袅青烟仍然从炉中飘溢而出，宣纸上依旧散发着墨香，只是书房中却不复先前的悠然静谧，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顾苍凛的脸上满是僵硬和尴尬之色，他到现在都不认为当初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的，但是顾琅轩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让他心中微怔，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怕什么来什么，终究是让舒言卿知道了。
他知道舒言卿跟他自己不一样，所以一直瞒着不敢让他知道。
舒言卿年过半百，但是他的安心恬荡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清心寡欲静谧悠然，所以从面上看，其实是不太能看出他的年龄的，但是这一刻，他看着丝毫没有悔意的顾苍凛，身上那种泰然悠闲的书卷气被积攒到了顶点的失望所代替，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出了几分沧桑感。
失望到了极致，连话都不想再说，舒言卿懒得再看他一眼，便是转身就要走，偏偏顾苍凛看着他背影，连忙站起身，叫他的名字：“阿言。”
舒言卿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未转身看他，他抬了抬手，似是按了下眉心。
从顾琅轩的电话中，他知道小辞这个可爱的oga有了他和顾琅轩的孩子，又是一个人带着宝宝，这让他想到了自己，沉默一瞬后传来了他带着疲惫中带点伤感的声音。
“这就是你前几天背着我做的事？”舒言卿话中满是讽刺，他缓缓道：“……你想要一个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培养成优秀的继承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对小辞有多重要？你可能不太理解，但是我知道，对双亲部离世又被伴侣伤透了心的郁辞来说，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命。”
“……”身后的顾苍凛哑口无言，他……确实从未考虑过这些，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一个孙子把那个女娃娃还留给他，已经是十分仁慈了。
可舒言卿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巨震。
“……三十多年前我大学还未毕业，你们顾家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干净，尽管后来你说是害怕我受到牵连，所以匆匆不告而别，可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要不是发现自己有了琅轩，要不是舍不得孩子，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舒言卿的声音很温和，可温柔的嗓音下是过去几十年从未吐露过的隐秘心事。
那时候他才刚二十岁，可有一天自己的爱人未留半句讯息便突然消失，再见已经是几年后，而那个人也彻底变了个样子，那双眼睛里满是对权势的贪欲，若没有顾琅轩，在顾苍凛过来接他的时候，他大约是真的不会跟他走的。
或许是为了顾琅轩，也或许是为了年轻时候的爱情，舒言卿来到顾家，从未跟顾苍凛提及那几年的事，似乎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倒是顾苍凛自知对他有亏欠，这么多年一直小心宠着他，知道他不喜欢，那些阴暗的事也从来不敢拿到他面前说。但是舒言卿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是懒得管，却没想到他连小辞都算计进去……
舒言卿走的没有分毫迟疑，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直接倒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老了几分……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管家急匆匆的跑上来敲门道：“舒先生他提着行李走了！”
顾苍凛一手撑着额头，一只手无力的朝管家摆了摆，沉闷闷的开口：“叫人把月半山上的庄子打扫一下，送些新鲜的水果蔬菜上去，阿言怕是要过去住几天。”
闻言管家立刻了然的应下了，这两位先生这么多年也闹过一些矛盾，每次舒先生被顾先生气到了，都要去半月山那边住一段时间，等气消了顾先生再亲自去赔罪把人接回来。
于是管家也不再担心了，非常熟练的安排人过去。
……
顾琅轩在墙上靠了许久，微低着头垂下眼皮，目光落在手背上，那是毛巾上印着的一只胖乎乎的小黄鸭，周围沾了红色的血迹，倒是那只小黄鸭上一直干干净净的。
这小区的隔音做的似乎非常好，即使靠在门外，都没有听到半分门内的动静。
小辞在做什么？
“呀！”那是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个孩子从这路过，冷不丁看到一个大男人垂着头靠在邻居家门口，吓的发出一声惊呼。
她没有在这栋楼里见过这个人，而且他手上……似乎还在流着血，年轻的妈妈立马把孩子拉到自己的另一边，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男人，脚步匆匆从门口走过。
顾琅轩没有看那个女人，而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她手上牵着的那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他眼神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痛意，最终还是抬步离开。
这个小区绿化覆盖率挺高的，路边种着半人高的绿树，穿过一条鹅卵石小路，前面是一大块空地，顾琅轩还未走到，便听到前方传来小孩子咯咯的笑声，还有陆一休的声音。
顾琅轩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走出鹅卵石铺成的小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夏天的下午很热，外面几乎没什么人，这一处空地正好被树荫遮住了，只有向天和陆一休带着两个孩子在这里玩。
陆一休站在一旁，向天坐进小奔驰里带着两个孩子开车，两个小豆丁高兴的不行。
陆一休看到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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