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狱卒道。

“这什么这?快去找御医啊,你们是想看他死?”

“他昨天不还好好的?”狱卒有些不相信,他可能就是想见陛下的手段。

“你没看到他已经昏迷了吗?好,你们磨磨唧唧的,等会回来他人死了也怪不到我头上,我管那闲事干嘛?”

昏迷了?他还没有啊。不过身体确实很难受,这样能把暴君骗回来也行,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却昏睡了过去。

狱卒看了眼坐在角落倚着墙的尚棠,给手下使了个眼神,“你快去禀告一下大公公。”

*

尚美人在狱中好像感染了风寒,大公公看了眼满脸煞气的暴君,刚张开口。

“随朕去太后那儿一趟。”

“是。”刘希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小风寒,耽搁一点时间也没什么问题的。

冥虔抬步进入了太辰殿,太后坐在椅子上一脸不满,“哀家的婉儿受了委屈,皇帝都不让哀家去问罪,现在来找哀家做什么?”

“李婉儿到底怀没怀皇嗣,母后不知道吗?”

太后一哽,掩饰地喝了口茶。

“这件事情朕自会处置,还请母后不要插手。”冥虔冷道。

“婉儿她也是心悦你,从上面摔下来也摔伤了,皇帝去看看她?”

“这个就不用母后操心了,母后好生休息,儿臣告退。”

等冥虔退出太辰殿,太后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她上几次让天牢用私刑和把尚美人带出来的命令被冥虔发现了,今天就是过来警告她的。

冥虔从后宫回来就去了御书房看折子,期间见了沈霄小将军,终于得空已经是下午了。

刘希在他的面前跪下来,“陛下,天牢传出信来,说尚美人不巧染上了风寒,您要去瞧瞧吗?”

这么多天了,那个娇贵的公子也吃到了苦头了,到时候他一点,以后肯定不敢了。

“那就去瞧瞧吧。”

*

四个时辰过去了,尚棠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刚刚让他们去找御医的人也躺在了属于他自己的床上。

时不时喃喃一句,“反正他马上就要被处死了,救不救就没那么重要了。”

像是跟自己说的也像是跟他们说的。

狱卒都有些慌,有些忐忑地等着消息。

大公公刚说知道了,也不知道陛下到底会不会来。

“陛下驾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牢房里除了尚棠隔壁的人和尚棠其他人都跪了一地。

冤枉声此起彼伏,冥虔皱了下眉头,“谁在多说一句,先拖出去斩了。”

顿时所有人静若寒蝉,天牢中瞬间没了任何声音。

“尚美人在哪呢?”刘希问道。

“在这边,陛下请随奴才来。”狱卒回道。

巨大的牢里,尚棠小小一只倚在角落,冥虔心里一动,有些想把人抱在怀里的冲动。

只是尚棠白色的锦袍下摆点点泥污,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冥虔有些嫌弃。

刘希走过去拍了拍尚棠的肩头,企图把人叫醒,“尚美人?”

唤了好些声,尚棠的眉毛轻蹙了下,长如蝶翼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逐渐清明,他看到了站在自己前面的暴君。

“暴君?”尚棠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刚才在梦中他一直在解释陷害皇嗣那件事。

椅在墙上的美人醒了,盯着自己嘴巴动了动,好像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发出来声音。

也没有给朕行礼。

胸口突然一阵绞痛,尚棠右手紧紧地抓着前襟,用力到指尖发白。

“咳咳咳唔。”喉头一甘,口腔里顿时一片血腥味儿,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向下流,滴到了他白色的锦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