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盖着厚厚的毛毯倚在窗台上发呆的舒以安,褚穆忽然低头很浅的笑了起来。

“今天你对我说了那么多,无非是要说服我答应你。”

舒以安目光悠远的盯着隔壁院子里小孩儿玩耍的小身影,也眯起了眼睛。

“更多的是,说服我自己。”

他太了解她,舒以安认定了的事情从来都只有她放弃的,从来就没有因为任何原因让她退缩的。所以她才会说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来告诉他,舒以安,是一定要离开褚穆这个人的。既然这样,他又怎么挽留呢。

其实褚穆完可以以一种强硬的手段的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不管她如何的反抗只要他能狠下心来把她困住,事实上,直到舒以安出院的前一天,褚穆都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隋晴从病房门出来的那一刻,他原本那种阴暗的想法才真正是有了决定。

可是,那么冷静理智的褚穆却敌不过舒以安的眼泪,敌不过她抱住自己可怜兮兮的那一句,我不快乐。原本他所有的坚持都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他想,他得放手了。是必须。

从医院回来以后,舒以安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做完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眉眼间那种浓郁忧愁都不见了。褚穆扫了眼墙上的时间,匆匆穿上外套逃一样的出了湖苑。

“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有任何事马上打给我。”

十天没去上班,他根本不知道部里是个什么情况,也许……早就翻天了吧……褚洲同也在舒以安住院的时候打过电话来,告知他老王头那件事的处理结果,顺便开恩给了假期。褚穆是一个十分有条理的人,既然答应了舒以安离婚,那就得把所有的后续都做好。至少,不能让她再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了。

而正在湖苑里静养的舒以安,听到褚穆关门离开的声音时,却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屏幕上,茱丽的名字清晰异常。

从律所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纪珩东靠在车边百无聊赖的抽着烟,见着褚穆从台阶上下来忙掐了烟迎上去。“怎么着?完事儿了?”

褚穆把手中份量不轻的档案袋随手扔在他的车上,叹了一口气有点颓废的靠在车门上。

“完了。”

完了,不知道说的是这桩婚姻还是刚才办的事情。

纪珩东挠挠头有点尴尬,一向自认为三寸不烂之舌的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这个自己大哥一样的人。

“那个……你也别太上火了……以安性子软,搞不好以后慢慢能回来。”

看着褚穆依然垂眼不做声的样子纪珩东是真急了。咣咣咣敲了敲车身,“不是褚老大你别这样成吗,真的,我看着都害怕。又不是……”

“走吧。”褚穆捏了捏眉心,打断纪珩东接下来的话。“送我回去,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湖苑别墅二楼的主卧里,舒以安正坐在床上一件一件的收拾东西。她还记得自己搬到这里的时候,简单的只有一只箱子。那个时候像她这样非本地的姑娘毕了业能不用考虑租房找工作这样繁琐的事情,她舒以安大概是第一个。

那年的自己拎着旅行箱站在这间别墅的门口,上面贴满了托运的条码。褚穆挑了挑眉表示质疑,“行李只有这么多吗?”

舒以安抿着唇不说话,站在这样一栋大建筑面前显然有点局促。

他单只手拎起那只行李箱,另一只手牵起她揪着衣角的手,声音轻快。“没关系,以后再添置就是了。”

这一句话,他倒是真的做到了。

舒以安看着衣帽间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忽然不知道该带些什么走。好似都是他买给自己的,可是又都不属于自己。都带走呢……太多……不带走呢……又舍不得……,正茫然间,手指一下子碰到一个质地很硬很光滑的东西,剥开衣服一看,像是触开了心底里最沉重的阀门,记忆里被刻意掩埋的那些时光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

这是一只很复古的箱子,樟木材质显得它有十分厚重,上面还落了一把锁。舒以安不敢太吃力,只能弯身进去在衣橱里打开它,随着箱盖缓缓地抬起里面的东西也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一件婚纱,一个戒指盒子,一件有着小洞的衬衫,还有一顶红色的绒线帽子,两粒纽扣……那是舒以安最隐秘最甜蜜的回忆,她把它们偷偷藏在这里面,险些要忘了。

婚纱和戒指是婚礼之后她就仔细收起来的,那件带着小洞的衬衫是自己第一次犯错误时留下的证据。那天早上她一个不小心,让熨斗压在那件衣服的时间久了点,上面不小心沾了水,是听见嘶啦一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拿起来,那件刚开封的衬衫上赫然多了一个焦黑色洞洞。

她当时脑子嗡的一声,拿着那件衣服就生硬的走了出去,带着惊恐说,“褚穆,我闯祸了……我把你的衬衫熨坏了……”

正在擦头发的人转身过来时,就对上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见她有些躲闪和羞愧的眼神,褚穆忽的笑了。抬手摸摸她呆萌的头发,“坏就坏了,有什么关系?”

“去衣橱里拿件新的出来给我?”

舒以安原本以为他的性子是要责怪自己几句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反应,这件事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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