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飞迸而出杀一个片甲不留。
良齐依然跪着,好看的眉眼被阳光镶了层金边。他好整以暇地迎着帝师的目光看了回去,甚至还弯起嘴角朝他利落大方地笑了笑。
杨慎眯了眯眼,当他得知朝殿上闹成一团时便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被有意慢慢腐蚀了十几年的皇权应该只剩了个空壳子,现在却突然掀起这么大的风浪相必是被另一双可怖的手操控了。他此时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见一见这双手的主人。
只是叱咤风云半辈子的杨慎没想到,那人居然是个如此年轻的人。
不过,无论是谁都不重要,杨慎站了起来,我倾其所有追寻的目标,无人能够阻挡。
“陛下,”帝师摸了摸下巴道,“老臣以为当朝处理案件本就不妥,现下已经处理了一个吴宪已安民心,剩下的还是交给三司吧。毕竟吴大人乃六部之首,若是当朝从严审查定罪,日后传了出去,只会让天下人对朝廷百官失了信任,更会有损皇家颜面。”
周璁站出来附和道,“帝师说的是,臣附议。”
廖公凡抓紧时机,“是啊陛下,这若是传了出去,天下人只会认为我朝官员同为一丘之貉,恐会失了民心啊陛下!”
跪着的众臣纷纷附议。
小皇帝凉凉地扫视了一圈这些见风使舵之人,巡过良齐时,那人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切不可操之过急。
把兔子逼进死胡同,还会咬人呢。
小皇帝收回目光,笑道,“先生说的是,吴平之之罪应当交予刑部三司审理。来人呐,将吴平之带下去!”
朝堂上压抑的紧张气氛随着这句话顿时烟消云散,众位官员都松了口气,跪着的吴平之膝盖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还好,只要能争取到时间,周大人就肯定会想办法救他救吴宪。
冰冷的甲胄贴在吴大人皮肤上,激得他一阵止不住地哆嗦。禁军架起他,沿着吴宪走过的路离开了。
自此,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朝落下帷幕。
小皇帝得胜班师,多数官员团团围着周璁惊慌失措七嘴八舌,良齐被徐巍扶起,外头的百姓也稀稀落落地走出了宫门。
“还没完,”良齐跟在徐巍身边低声说道,“那位帝师不会无缘无故前来,我们得知会陛下,让他小心。”
“良大人请留步,”后头一人声传来,良齐二人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居然是方才才从嘴里滑出去的帝师大人。
杨慎步伐稳健,声音浑厚有力,“我许久未入朝,早时便听闻良大人赈灾有功,将黄河洪灾治理的井井有条,乃是天降奇才。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啊。”
杨慎离得近了些,良齐忽地闻道一股极其轻微的淡香。这香味萦绕鼻尖,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帝师谬赞了,”良齐福礼道,“下官只是碰巧罢了。”
“良大人谦虚,”杨慎的嘴角勾了勾,“我大庆就需要大人这样的奇才,今日有些晚了,日后有机会,还真希望能与良大人多叙上几句。”
徐巍与良齐各自行礼后转身离去,杨慎目视着二人背影,若有所思。
周璁从后头追来恭敬地说道,“老师,看出什么了吗?”
杨慎双眼眯着,“此人并非池中之物。”
周璁附过去低声道,“老师,此人就是当年薛廉在外失踪的私生子。”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杨慎冷冷地瞥了一眼周璁,“让你的人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把那酒楼的老板‘请’去问问。薛廉乃是夷三族的重罪,他的儿子哪儿还有存活于世的道理?”
周璁一笑,“是,老师。”
“还有,”杨慎越过他看了看后面神色惊慌的一帮官员,“烂掉的手臂该断则断,小皇帝要玩过家家,你陪他玩一把就是。只要按灭了动乱的源头,他一个半大的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吴郡要快,长安里也要有所动作。日前城内常有流民暴起伤人,有的官员路上被意外劫杀也是有可能的,我说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周璁了然地点点头,恭敬道,“学生明白,还请老师放心。”
“对了,”杨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那样东西有消息了么?”
“学生无能.....”周璁眼底一黯,“还在差人寻找,不日之后定能为老师寻来。”
杨慎摇头失笑,“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我的命啊!”
说完,他不顾周璁阻拦大踏步离开了。
走过被日头照的滚烫的青玉白砖,杨慎独自一人回到了绿树成荫的偏殿。他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他缓缓撩开塌上帘帐,取出一根白惨惨的蜡烛。
此时有风扑面而来,一不小心将帝师宽大的白袍衣袖吹起了一角,露出内里一块布满红斑的小臂。杨慎面色自若的将衣袖抖了下去,好似没看见密密麻麻如同红蚁遍布的皮肤。
他点好烛蜡,走到墙边的书架前,轻轻扭了扭最上头一个蓝瓷瓶。
忽然,脚下的地砖转来一阵令人胆寒的“磕嗒”声,随后,其中两块地砖蓦地沉了下去,露出一角黑黝黝的洞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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