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送自己上路。”徐巍冷声道,“将毒药藏于齿中,这样即使四肢受困,也能安然赴死。保证了他们无论处于何种状况下,都会变成一个永远不会泄露秘密的哑巴。”
纵然甲兆刀光剑影多年,也不免为了这种悍然赴死的东西给激起了一阵莫名的鸡皮疙瘩。
黑衣人见最后一道屏障保护也被废掉了,整个人开始剧烈挣扎。他们这种死士心里都明白,一旦被抓,等着他们的不可能是什么好酒好菜,只能是无一例外暗无天日的刑讯逼供,逼着说出来上家是谁,逼着说出来这一趟任务。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徐巍差使几名禁军将人绑了,还特别细致地在他嘴里塞好白布条,以防会咬/舌/自/尽。
黑衣人首领剧烈挣扎,连双眼都蒙上了一层薄红,仿佛一条搁浅妄图求生的鱼。
“押去侯府,交给世子,他知道如何处理。”徐巍吩咐禁军道。
“多谢侯爷出手相救,”待无关人员部从内院撤走后,良齐踱步上前施礼道。
“无妨,良大人客气,”徐巍目光闪烁,望向满地血污,“良大人府上,还真是卧虎藏龙,不一般啊。”
良齐笑了笑,朝甲兆递过去个眼神,甲兆了然地退下,后头有人受伤伤亡,此时需要有人去查看情况。
早在徐侯出现之时,关着沈轻的屋门也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侯爷,这里终归不太干净,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良齐一摆手,恭敬道,“不如烦请您移步前厅,咱们换个地方,还不知侯爷此时前来,有何要事?”
徐巍环顾四周,从那间窄小破败的小屋上淡淡扫过,终是点点头,“良大人带路吧。”
一路上四周皆有喷溅的血迹,斑驳地洒在路面上、游廊上、绿植上,良齐目不斜视,干净的袍摆被风吹起,仿佛一丝一毫凡世尘灰都无法沾染其身一样。
徐巍垂了垂眸,又续起了先前的话题,“良大人府上无一府兵,却能仅仅靠几名家仆抵挡住袭击如此之久,实在令人佩服。”
良齐回头笑笑,“大人过奖了,只是身在乱世,偶尔有些未雨绸缪罢了。”
“未雨绸缪能做到这份儿上......”二人转过一弯处,四下无人,徐巍忽然一把拽住良齐的小臂,将人死死扣住,目色沉了下来,一字一顿问道,“先前你曾问过我关于薛廉之事,现下又能驱动的了如此多江湖高手。说你是平平无奇的赶考之人,谁能信服?你说!你到底是谁!”
良齐被掣肘却仍不见分毫慌乱,好整以暇地回视徐巍道,“侯爷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猜测吗?”
“我一开始只当你是薛府旧人,可周璁手腕狠戾,可当年与薛府有关联的世家皆被一一致罪,你不可能完好无损存活到现在。手里养得起这么多高手,又一心入朝为官,颠覆周党,你不可能是薛府旧人,你到底是谁?!”
“侯爷,”良齐轻轻一挣,徐巍的手却依然死抓不放,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只是为了保住侯府上下,我是谁,我是什么身份,重要吗?只要你我同仇敌忾,共同颠覆周党,恢复清明河山社稷,不就可以了吗?至于我的身份,何足挂齿。”
徐巍此时近距离看着他,眼前的年轻人面对自己满身的杀意完不为所动。他的笑依然温和有礼,若不是自己的手扔制着,徐侯爷几乎都要怀疑他们谈论的不是什么腥风血雨,而是花好月圆了。
能有如此眼界胸怀的人,到底能是谁?还有谁会心甘情愿扎进如此暗流汹涌中?他又为了什么?
徐巍缓缓松开了手,良齐晃了晃小臂,笑容不减,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他弯着嘴角,“侯爷,咱们走吧?”
徐巍站在廊下的阴影里没动,他冷下声音问道,“良大人,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想问。我嫡女今日多感不适,想请沈娘子上府诊治,不知今日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