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璁的利爪近在咫尺,徐巍一剑斩断眼前禁军的头颅后大吼一声“陛下!”随即直接爆发内力扑了过来。

徐家百年忠烈,无论是持身清明不染朝政还是安定边关征战沙场,都只为了泱泱大庆王朝,为了巍巍皇权。

徐侯爷的剑掉在一边,那一刻他眼前闪过好多早年间的事情。

第一次将徐晏青揪到军营里历练,第一次见到入朝为官的薛廉,第一次踏进天牢送别老友,回忆在眼前开了闸,侯爷感觉浑身像被谁抽干了力气似的,整个人重重地倒了下去。

小皇帝脸上被喷涌而出的血溅了个满怀,浓重的腥味儿让他直接呆住了,楞楞地看着缓缓倒下去的徐巍,脑袋里一片空白。

“爹!!”此时此刻,奋力杀出重围的徐世子也刚巧赶到了,徐侯爷的脖子被周璁手心里的利刃剜开了口,粘腻的血溅射四周,一代威名大振的将军连最后一句话还没来得及交代就为了保护龙体而身陨了。

徐晏青拿剑的手在剧烈颤抖,双瞳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罪魁祸首周璁,怒喝一声直直地朝他袭去。

甲兆也飞身向前,重新加入战局。

杨慎又退了一步,这与他所计划的背道而驰,必须立刻想办法通知张文,调集城外大军。

良齐仿佛看穿了他所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了口,“帝师大人,您是想去寻找张大人吗?”

杨慎一愣,他怎么会知道?!

“张文?”小皇帝在满腔血腥气中艰难地找回些残存的理智,他将这个名字在牙缝里咬出来,渐渐理通了其中的关窍。

“先生,”小皇帝嘴边还溅着血,显得阴森至极,“朕素来敬重你的德行,也一直对你的教导心怀感恩,到头来,你却想杀了朕?”

杨慎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越过众人死死盯住了负手而立的良齐。他有一种感觉,此人绝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偌大的朝堂,他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

周璁已经被二人逼的节节败退,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此地不宜久留,杨慎转身就想向外跑去,只要能找到张文,将大军放入城中,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可下一秒,杨慎就结结实实地僵住了。

因为他发觉自己已然无法控制双脚,沉的仿佛身体里灌了铅,重余千斤,即使用尽身力气,也抬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杨慎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脚,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边白发滚滚滑落。

“为什么我动不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疯了似的喊着,那样子好像忽然间被夺了舍,小皇帝不由得被他这副鬼样子吓到了,怎么回事?

杨慎蹲下身不停敲打撕扯着自己的脚,可两只脚就想被钉死在地上一样分毫不动。

他大口喘着气,渐渐感觉连脚踝上面的小腿也变得沉重起来,活像是有什么毒物正顺着脚底爬满了身。

.......等等,毒物?!

杨慎猛然一震,是那个臭女人!是沈黎!沈黎给他吃的药有问题!那根本不是什么长生药!

“杨大人您怎么了?”良齐眨着眼,笑意满满地看着他,“怎么?是戕害前朝太子,报应终于到了吗?”

“什么.....”杨慎冷汗淋漓,“你......你怎么会知道此事?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官......你......你到底是谁?!”

“啊——”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众人惊愕地转头看去,原来是周璁双拳难敌四手,被徐晏青愤怒的一剑刺穿了当胸。

周璁眼底有讶然有不甘,他似乎难以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徐晏青双目通红,这一剑刺的凶狠有力,周璁踉跄了几步,最终因无力跪在了地上。他缓缓抬起双臂,似乎想要拔出长剑,但胸前血流如柱,生命随着血液流出体外,一代权倾朝野的内阁一品就此陨落长眠。

窗外翻起了一抹浅淡的鱼肚白,沉了一夜的黑暗悄然散尽。

周璁的死似乎挑破了杨慎最后一根神经,他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谋划数十年,每一步都倾尽心血,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杨大人问我我到底是谁?”良齐笑意更盛,“你前朝野心勃勃妄图毒害皇子,太子深感朝中危机,唯恐波及至他的骨肉,这才趁着太子妃难产,隐瞒了小皇子的出生。命人将大难不死的小皇子藏于薛廉府中,由他护佑。对外宣称太子妃难产身亡,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只是太子本人也没有想到,这一瞒,就瞒了快二十年。”

杨慎仿佛被打了当头一棒,“你说......什么?你是......你是.....”

良齐缓缓掏出内里的一块绢布包裹着的玉佩,上面龙飞凤舞刻了一个“煊”字。小皇帝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太子哥哥被封为太子时先皇御赐的玉佩,“煊”是太子的名,这块玉佩太子生前一直佩戴着,从不曾摘下,直到太子妃身陨才一同消失。

所有人都认为是太子将此物随着太子妃一同下葬了,没想到居然在他的手里!

“你.......你是太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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