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一场倒春寒拂过城市和山野,樱花开满山野。
寒月冰冷地挂在天空,漆黑的夜幕上摇曳着几点星光,溪水从神户郊外的山中淌过,水上飘着几朵从上游来的樱花花瓣,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寒香。
一座学校坐立神户的山中,此时山里的樱花盛开,馥郁幽香,花香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偷偷地伸进学校,一道黑影划过树梢,惊醒了沉睡的倦鸟。
学校里的一间屋子里,樱井明站在淋浴间里,用最冰冷的水淋透了自己的身体,他今年二十三岁,现在身处一所教会学校,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
虽说是毕业生,但是樱井明却从来不被允许离校,反而是在这里做起了校工。
他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这里位于山中,四面都是坚硬的石墙,石墙上是通电的铁丝网。
曾经也有大胆的孩子带上绝缘手套,翻过了铁丝网,逃出校园,可他很快就在深山中迷路,当他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饥寒交迫,奄奄一息。
这是一所“关爱学校”,关爱的对象是那些被其他学校拒绝的孩子,比如像樱井明这种拥有暴力倾向的,每晚睡觉前都有修女亲吻孩子们的额头,然后是警务给铁门带上锁链。
当樱井明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会坐在操场上仰望天空,但抬起头来永远都是同一片四四方方的天空,他坐在草坪上给每一片云朵起了名字,可隔了一会,那些云朵也飘走散去了。
现在他住在单人的寝室里,和那些孩子一样不能离开校园,门口依然有警卫把守,医生说他必须被彻底“治愈”,没有暴力倾向,才能放到人类社会中。
樱井明不知道他们说的“暴力倾向”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医生说,他的血统不稳定,有失控的可能。
他出生在神秘的樱井家,一个继承了龙血的家族,在他五岁时,家里的长辈就给他做了血统评测,评测的结果是樱井明的血统存在天生的缺陷,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于是他被送到了这里,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再也没有见过家里的人,没有感受过家人的温暖。
不过倒是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有黑衣男人以家长的身份来探望他,他的身后总是会跟着一大群西装革履的人,西装的衬里上绘制着绚烂狰狞的鬼神图。
樱井明知道这些人是家里所谓的执法人,在这个国家中,每个混血种都活在执法人的监视下,他们在暗中维持混血种的秩序。
这些执法人有的看起来很凶,威严的让人不敢直视,只能低头,也有那种吊儿郎当的,会给樱井明带着烧果子和章鱼烧。
但这在樱井明的眼中,这些人都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一旦樱井明出现暴力行为,他都会被这些执法人抹除。
每次执法人过来,他们都会问一大堆的问题。
会不会突然激动地控制不住自己?
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学?
有没有强烈的欲望?
有没有讨厌的人,想不想杀掉他?
这些问题好像是实验室里的刀片,要把樱井明切成薄片制成标本放在显微镜下研究,可樱井明从来没想过反抗,因为这些执法人拥有的都是“精英血统”。
而他只是个“垃圾血统”,是个残次品,出生的时候没被杀死,已经是万幸了。
执法人说他如果能一直保持安的状态,那么他有机会在四十岁的时候释放出去,得到自由。
可是四十岁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太老了,没有女孩会喜欢他,和他在一起,他没有任何的财富,没有工作,没有社会经验,他会饿死在社会上。
到那个时候,他和美国纽约那些露宿街头的流浪汉一样,只能每天用买醉来麻痹自己的心。
“这样的日子,任何人都受不了吧。”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阳台的窗口响起,樱井明从浴室中裹着毯子出来,可大厅的灯光忽然熄灭,而门口的警卫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黑暗之中,樱井明看到了一道背影,那个背影穿着黑色的长风衣,里面打着洁白的衬里,身上带着一柄短剑,短剑剑鞘里散发着淡淡的红色气息,令人恐惧,好像里面封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怪物,隐隐约约的血腥气味甚至让樱井明心跳加速。
男人背对着樱井明,看着窗外缥缈的寒月星辰,阳台的窗帘悠悠飘荡,几片樱花从阳台口飘过,男人接住了其中的一片落樱,剩余的几片在空中裂成了两半。
“谁愿意如此窝囊地了却人生呢。”
那人的声音温和,捏着手里的樱花花瓣,风衣飘荡,只是站着,就给樱井明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来杀我的?”樱井明紧张地询问。
“杀你?”那人似乎是轻轻地笑了笑,“杀你很简单,没意思,你对我来说有用。”
那人转过头,虽然他身处暗影,但是黑暗却为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仅仅依靠朦胧的月色都能窥见他英俊脸庞的轮廓。
他摊开手掌,樱花飘走。
“你渴望什么?”
“我...我渴望自由,渴望力量!”樱井明的呼吸有点急促,好像是将压抑了很久的心声爆发出来,那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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