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雨季。

天空中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灰云,一大块、一大块的聚集在头顶上,没有风的吹动,灰云就丝毫没有散开的意思。

延庆宫被灰云笼罩着,气氛变得异常的低沉压抑,宫人侍者皆垂头而立,大气都不敢呵一口,恐是哪一处做错,立刻就被拖出去杖毙!

这一边,太子妃被惊马踢得小产强强保住性命,还没有在昏1迷之中醒来;

那一边,是温良娣突然食了狗肉,饮醉了酒,室外放风筝被风筝线缠住了腿带飞而重重摔倒,胎儿不保,哭得死去活来!

哗哗而落的雨声,仿佛是天空在哭泣,为这没有等到出生,皆因意外而夭折的两个孩子。

......

沿着房檐而下的雨水,滴滴串成了线,宛若横拉眼前的一道水晶珠帘,透明闪亮随着风来来回回的晃动着。

送罢又叮嘱了两位老太医力救治太子妃,务必让她尽快的醒来之后,华月姑姑转身而回。弹了弹身上的雨珠,转身端了一杯热茶送到皇后的跟前。

“这一局输了!”

皇后接过茶碗慢慢道,视线从茶碗上方瞅向半敞开着的窗外,碗中的热气与室外的雨雾一道令远景尽显朦胧。

看着桌上的一局残棋,华月姑姑的脸上宛若室外的天空,飘荡着沉沉灰云,心头说不出的沉重,就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虽然,下得个平手,以和棋落子,但是,对方确是生局,还能生子,而我方陷落死局之中,再不能生子。”

皇后依然是看着窗外将茶碗放桌上,锁紧了眉头道。脸上带着某种描述不清的表情,老实说也是描述不好。

华月姑姑没有做声,沉默着。

两位老太医的话回荡在耳边,就在刚刚前来向皇后回报之时说道:“太子妃的性命保住了。虽然险些就流尽了身的血;但是,终生都无法再孕了。”

灰蒙蒙的天空让人分辨不清拂晓还是黄昏,一抹的灰色,压在天空,室内的光线渐来渐暗,有宫女掌起了灯。

“无论如何,太子妃还是撑过来了,能保住了性命就是奇迹。”华月姑姑道,却沉吟了半晌。

忽闻得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一个宫女引领着延庆宫的侍者快步而来,上前跪地叩首道:“回皇后娘娘,太子妃醒来了。”

“何时醒来的?”皇后急问道。

“刚刚醒来,即刻就来回报皇后娘娘。”侍者道。

“走,看看太子妃去!”皇后起身道。

不一时,皇后冒着雨来到延庆宫,众多太医与宫人面上稍露出喜色,跪地迎接皇后。

果不其然,太子妃醒了过来,苍白的脸色形若一张纸,无有一丝的血色,虚弱得连将眼皮抬起的力气都好像没有,只睁开了一条缝隙。

皇后上前以手抚了抚她的脸,安慰道:“把身子养好,你还这么年轻。”

太子妃微微的点头,虚弱至极。

再次吩咐太医轮班值守,守护太子妃,宫人侍者不得有半分的怠慢之后,皇后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延庆宫。

稀稀拉拉的雨,渐下渐止。

灰蒙蒙的天空,起了一片白雾。

“雨后起了雾,预示着天要放晴了,至少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不会下雨。”华月姑姑边走边说道。

“明早上,吩咐园工多准备些好闻的、令心情舒畅的鲜花,送到太子妃处,至少会让她的心情在身体之前,尽快的好起来。”皇后道。

“是,稍后我就去安排。”华月姑姑道,“昨个里,见园工推着一车的蕙兰,花头硕大,花茎约有二、三尺,还有数以百计的、五颜六色的百合花。”

.....

第三日里。

蔚蓝晴空,万里无云,金色的柳枝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好一个阳光灿烂的春日。

身体恢复得很快的太子妃能坐起来了,虽然身上无有一丝的气力,脸色依然苍白得形同一张纸。也难怪脸色如此的苍白,毕竟流了很多的血,需要大把的时间疗养。

灰兰手中端着药碗,站在床榻前,玳瑁坐在床沿上,一勺一勺的往太子妃的嘴里喂着,两人的眼睛红肿着,面色也跟着太子妃一道苍白着。

“让我来吧!”

从外而入的太子言罢,接过玳瑁手中的汤匙,一勺一勺的喂着太子妃吃药。

安静的室内除了几人的喘气声与汤匙偶尔磕碰到药碗的边沿处,发出‘叮当’的声响之外,再无它声。

当看着太子妃喝罢最后一勺药,灰兰默不作声地端着药碗退步礼罢,转身之时,目光从太子的身上一扫而过,带着一缕难以察觉的不屑与厌恶。

“实在对不起!”

太子跪下在床榻前,紧紧攥着太子妃的一只手打在自己的脸上,落泪哀伤,既追悔莫及又无可奈何道,“你骂我,打我吧!只求你原谅我!那只是我本能的反应,不是故意的!”她沉默着,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不想听他的忏悔,宁愿自己已经死去了,停止了呼吸,浑身变得僵硬冰冷。灵魂在半空中飘来荡去,看着葬礼之上的人们,熟悉的与不熟悉的,哭着的与笑着的......

“谢天谢地!你总算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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