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中死了。
在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后姚长青算是崩溃了,但崩溃归崩溃,生活还得向前看。
“掌门师弟的死与离火宗绝脱不了干系,姚师弟,还记得那天……”
“仇恨”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一个好词,但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它真的很有用。
仇恨点燃了姚长青,令他走出了崩溃、进入了一种亢奋状态。
此状态被称为“复仇”。
“我要为掌门师兄报仇!”姚长青的眼睛红得让公孙羽几乎怀疑他偷学了《迎风一刀斩》,他状若疯牛地在停马场里来回跺步,就跟害死张泽中的凶手就在他脚下似的。
场中想要复仇的人并不只有姚长青一个,但是由于诸人想要复仇的目标并不统一,所以他们并不能现场组成一个“复仇者联盟”。
相反的,在张老板“认亲”结束后,场中的诸人分成了两派。
一派为“多数派”,他们的仇敌是离火宗。
另一派为“少数派”,她的仇敌是张老板。
“她”指的是申莫愁。
在姚长青不再压制她之后,她恢复了自由,但她并没有做任何事——除了站在原地、冷冷地以充满憎恨的目光看着张老板。
张老板在被盯了一会儿之后总算是开了口:“申姑娘,关于你的事,我只能说一声抱歉。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的,顾客付钱购买商品,我收钱提供商品。只是普普通通的等价交换而已。”
申莫愁听了后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看了一眼公孙羽。
公孙羽闪躲着没有与她目光相接。
“好,我明白了。”她用很寻常的语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但在公孙羽耳中,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如小刀般刺进他的心口。
他知道,申莫愁是在等他做一个选择。
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做出申莫愁想要看到的选择。
想要对付离火宗,光凭如今的水柳派真是想都别想。
他需要帮手,强大的帮手。
立刻就能帮上忙的帮手。
而眼下,与水柳派同仇敌忾的张老板以及张老板手下的势力便是他们最好的帮手。
而且张老板还是张泽中的弟弟,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也算是水柳派的一份子。
除非掉线已久的系统大神跳出来发布一个任务限定公孙羽不准和张老板合作、限定公孙羽立刻与张老板翻脸,否则他真的没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当一个一身正气的大侠——就算是他想当个一身正气的大侠,姚长青恐怕也不会答应。
大侠都是孤独的。
他暂时还不想当大侠。
申莫愁看着他,等着他的表态。
他的闪躲便是他的选择,申莫愁看在眼里。
转回身,转回头,申莫愁笑了。
像是古董花瓶摔在地上裂成的笑脸,她就这样笑了。
她带着这幅笑脸缓缓地收起了左手中的剑、张开了左掌。
她的左掌上佩戴着从山信身上缴获来的、被公孙羽按功劳分配给她的储物戒。
一股墨绿、几近黑色的气柱自储物戒中汹涌而出。
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控诉、什么都没有宣告,她就是这般出乎众人意料却又极为合情合理地出了手。
“小心!有毒!”身为老江湖的张老板一见这气柱的色泽便猜到了它的疗效,当即鼓动掌风将气柱轰散、逼开。但他这番动作无疑是促使了毒烟的扩散,停马场中的马匹一匹接一匹地在毒烟中倒伏、死亡,有些反应稍慢的黑衣人们也是一般地倒地身亡。
想要阻止毒烟的扩散,唯有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张老板心头火起兼焦急,纵起水柳阴剑朝申莫愁兜头罩下。
公孙羽早在申莫愁转头看他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糟,但他终究是不忍将之叫破。
他们要对离火宗进行复仇,这合情合理。
申莫愁要对张老板复仇,这也合情合理。
他既然不能帮着申莫愁复仇,那么他能做的只有不去阻止她。
人在笑。
毒烟在咆哮。
韩叔常教导公孙羽:人可以卑微如尘,但不可扭曲如蛆。
他低下了头,没再去看任何人、看任何景、看任何事。
他听到了一声“扑通”。
……
公孙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停马场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坐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捧着灵茶、看着眼前的果盘发着愣。
“……就是这样的,由于我先前刻意地给离火宗的探子提供了假情报。以他们的脚程,明日上午必定会抵达这个位置……到时候我们……”桌边仅有三人,除公孙羽外便是姚长青与张老板,此刻张老板正持着一张地图解说、展示着。
地图上画着一个红圈,红圈的左下方是水月城,红圈的右上方则是草原,红圈横在这两者之间,被圈出的地方有名字:
“古河道”。
边上还有一行小字:“鹰愁涧”。
河道,是河水流经的路径。而“古河道”,则是曾有河水流经的路径。
这里的“曾”,一般跨度都在百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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