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偏了。”

姚长清面色如常,碧绿色的长剑被他握于手中,长剑上还残留着丝丝剑气。

看得出来,方才他便是用这一柄剑偷袭的孙长老。

“水柳剑?”孙长老运指在身上伤口附近连点,封锁穴道的同时亦将残留于他体内的部分剑气迫出。

这是水柳剑的特性,经过它加持的剑气能残留在敌人体内作为一股随时可以被运剑之人催发的暗劲,而正是因为如此水柳剑才配得上“镇派之宝”的名头。

孙长老的语气很是惊奇,他亦是第一次知道世上居然有两把水柳剑。

但现在没时间给他惊奇。

“姚老弟!两条小鱼归我!大鱼归你啊!”

张老板挥剑拦住徐弯、徐直,相较于孙长老,这两个年轻人的功力浅薄多了,即便是知晓《水柳剑诀》的一应破绽亦拿张老板没办法。

“水柳派,姚长青。”姚长老用水柳剑挽了个剑花,“记住,你死在什么人的手里!”

孙长老已经止住了血,心知自己今日绝无幸免之机的他放下了纠缠了他一日一夜的焦虑。

他想通了一些事。

“水柳派的人根本没去离火故地,我被冯甘三那小子骗了!”

这放到平日里绝对是件足能令他发上半天火的消息今时今日却不能在他心中激起半点波澜。

他看着姚长青,姚长青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整理他的思绪:“背后偷袭,你们已经走到了错误的道路上,再不是名门正派了。”

在一场正式的比斗中,比斗双方在真正交手前都必须说点什么,虽然两人的交手早已开始、虽然在此时此刻此地并不需要讲究那些赘余的礼数。

但姚长青毕竟是个相对传统的人,方才做出于背后偷袭孙长老的行径于他心中难免存了些莫名的惭愧。

姚长青道:“名门正派……反正你们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不是吗?”

孙长老哑然。

一息过后,他讲手中之剑平举:“此剑,纯笃,自四十余载前起便伴我左右。若我战败,请将它与我同葬。”

姚长青亦举起了手中之剑,将之展示给孙长老看:“此剑‘水柳’,本不是我的剑,现在也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这把剑是张老板暂借于他的,用张老板的原话说就是:“明天,这把剑在你手上比在我手上有用。”

“你们两个够了,要打快打!打完收工!”

前戏的陈铺不能没有,没有这些东西的话会显得打成一团的两方活像两群神经病。

但陈铺也觉不该太多,观众会有意见。

这里的“观众”指的是公孙羽。

公孙羽从张老板开始的时候立足的旱柳影子下缓缓冒头,乍一看去仿佛鬼故事现场,但孙长老眼力超凡,他看出了关窍:在那株旱柳树下、靠近旱柳根的位置有着一条人工挖就的密道。

这密道藏得如此巧妙,以至于在朝阳初升、旱柳影子最为细长的这段时间内,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藏于其影子中的密道出入口。

“好,马上。”姚长青对于公孙羽可谓是言听计从,此刻公孙羽让他上,他二话不说挺剑就上。

这个过于憨直的老头儿就这样放弃了剑手对决时约定俗成的“后发优势”。

“飒!”

水柳剑在姚长青手中像是活得了生命,它仿佛幻化成了一株迎风招展的怪柳,千余根枝条将孙长老轻易地罩于其下。

如此精妙的剑法、如此高绝的境界,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只是……

这精妙绝伦的剑招连孙长老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因为……

所谓的“后发优势”起效了。

只要是招式都会有破绽,发现不了破绽只是个人能力问题。

孙长老的个人能力没问题,再加上《水柳剑诀》的破解之术他早烂熟于心,故在姚长青招式起手的瞬间孙长老便预读出了姚长青这一招后续的部变化。

这简直就是作弊。

孙长老熟练地避开了姚长青的锋芒,随后一剑斜削,剑锋所指,正是姚长青这一招中最大、最致命的破绽。

一剑过,沙土地上被泼上了一捧红。

一声炸响此时才姗姗来迟:

“呯!”

姚长青的左腕上绑着一条铜管,此刻正有一股青眼自管口袅袅生起,而他左边的衣袖则凭空消失了大半截。

血液来自孙长老的左臂。

“傻了吧?这破绽是我故意露给你看的!”姚长青炫耀式地嘲讽道,“上当了吧?”

他甩动着自己的左腕,发烫的铜管灼得他的皮肤阵阵刺痛。

散热不行,这大约是除无法连发外公孙羽牌火枪最大的问题了。

毕竟这东西本来是要配合忍义手使用的,而忍义手并不存在知觉。

孙长老抖了抖自己的左臂。

他左大臂靠近肩膀位置缺损了碗口大的一块肉,面对这种伤势,点穴止血已完没有作用,所以他并没有浪费时间与精力在这件事上。

“可惜啊。”孙长老抖动着伤臂,随着他抖动手臂的动作,一股暗色的血液混在正常色泽的血液中自伤处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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