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赵枢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好兄弟挞懒在金国被欺负了,虽然不能干涉金国内政,但也一定要表示严肃谴责坚决抗议。

可因为通讯的原因,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现在还处于游山玩水的状态。

不用考虑作战的时光,赵枢就躺在竹排上,尽情享受两浙春光,而竹排另一边,方百花一边小心地驾驶竹排,一边小心地挥动蒲扇控制着小火炉上跳跃的火苗,将一块巴掌大的猪排烤的外焦里嫩,再小心翼翼地撒上粗盐酱油,送到赵枢的嘴边。

没有高明的武功是做不到这一切,在旁边船上负责保护赵枢的文志仁和宇文黄中都惊呆了。

小小竹排江中游,小小猪排酱中游,周围有青山有碧水,有和煦的微风和比微风更和煦的佳人,这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开心啊。”赵枢感慨地道,“你看,不打仗的时候该多好。”

方百花的伤还没有痊愈,她吃力地操持着竹排保持前进,听赵枢感慨,她正了正头上的斗笠,也感慨地道:

“如果朝廷能对百姓好一些,这边的风光只会更好。”

“唔,有道理。”赵枢缓缓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本王最擅长的就是多多听取来自基层的意见,非常好,要保持。”

方百花翻了个白眼,踩在竹排上轻轻摇晃,吓得赵枢抓紧坐起身来。

“作甚,想要老子命啊?”

看着赵枢惊恐的模样,方百花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敏捷地扶好小火炉,推动竹排划开碧水,迎着微凉的春风轻声唱道:

“隋堤远,波急路尘轻。今古柳桥多送别,见人分袂亦愁生,何况自关情?

斜照后,新月上西城。城上楼高重倚望,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

·

虽然江南的风景真的不错,可赵枢现在还真的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他派何灌以发动盗匪为名突袭了已经回到老家的妖道林灵素,坚称其为明教的真正领导者。

林灵素自然是非常不服,让何灌拿出证据。

何灌笑的非常暖心,非常合理地推测道:

“你以前在东京的时候两浙路的明教都好好的,为什么你一回了两浙,这边的明教就突然开始谋反了?

是不是你当时怨恨官家,所以用妖法为乱,故意鼓动明教闹事?”

林灵素无语,愤怒地道:

“来两浙路的人多了,为什么一定是贫道之过?

你如此说,谁能心服?”

何灌又点点头,笑道:

“当时我也是这么给肃王说的,肃王说了一句我感觉非常有道理的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比如本将把你一刀砍了,这两浙就会直接平定,那就能证明这大乱确实是你主使。

如果一刀下去,两浙路的乱局没有平定,那就是冤枉你,以后本将给你陪个不是。

当然了,若是一刀下去阁下钢筋铁骨能挡住,那就说明阁下确实是神仙降世,到时候别说道歉,肃王会亲自护送阁下回到东京,如何?”

林灵素:……

反,反正就是一刀下来呗?

妈的一刀下来人都没了,你道歉有个屁用啊。

“不,不是,我听说方腊不是被擒了吗?”

“被擒不假,但是不服,肃王一向以德服人,他特别嘱咐本将,一定要拿林道长的人头实践一下,实践出真知,这是好事啊。”

何灌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挥手,他身后几个笑的不怀好意的禁军立刻一左一右按住林灵素,雪亮的大砍刀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吓得这位传说中的神仙道人瑟瑟发抖,赶紧赔笑道:

“其实吧,我觉得咱们可以商量一下。”

“小道还是有些道行,可以为肃王积累功德,祛除病疫,不需要用这种粗野的手段,以免惹人愤恨,还有伤天和啊。”

何灌哈哈大笑,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推到林灵素的面前。

“照着上面写的做,肃王饶你一命,转镇江编管。”

林灵素之前就是以蔑视大道的名义将宗泽给弄去镇江编管,没想到现在报应居然来的这么快,自己居然也被弄了个镇江编管。

他犹豫一番,不安地道:

“肃王如此妄为,跟盗匪有什么区别?”

何灌呵呵笑道:

“两浙路的官比盗匪可狠多了,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赵枢让林灵素承认自己没有法力——当然不承认也不要紧,咱们可以用事实说话。

林灵素可以选择站着跟赵枢硬刚,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可他考虑了一下,跟尊严相比,好像还是命更重要。

万般无奈,他只能抓紧按照赵枢的要求在那张纸上战战兢兢地写下文字,向赵佶表示其实自己并没有法力。

“我……我能不能不去镇江?”林灵素的手腕微微发抖,他感觉自己这一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的把柄攥在肃王手里,什么都可以为肃王做。

大不了肃王说我失踪,我……我还是有点本事的啊。”

何灌温和地笑了笑:

“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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