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夫人面面相觑,既懊悔没有赶紧告辞,竟然遇到这种尴尬事情,心里又隐隐有些激动。

多么难得的闲聊话题啊,得早点回家说给家里人听听。

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脱身,只静静地等着,一动不敢动,生怕有人注意到她们。

余新梅也没走,想笑又不敢笑,手紧紧地捂住嘴巴,跟杨妧大眼瞪小眼。

好容易把笑意憋回去,俯近杨妧耳边,“楚世子这行事做派……太合我心意了,这丫鬟也是,别被打板子发卖才好,得设法保住她。”

杨妧抿唇笑,轻声回答:“是贵妃娘娘赏赐下来的丫鬟。”

换成别人,未必敢这么大胆。

张珮傻傻地看着脚前的铃铛,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蕙兰清脆的话语不断地回响,“表姑娘留着慢慢戴。”

留着慢慢戴。

慢慢戴……

她才不要戴牛呀、马呀用过的东西,这不是羞辱人吗?

说她牛马不如。

表哥怎么能这般对待她?

亏她还是嫡亲的舅舅家的表妹。

张珮委屈得不行,泪水簌簌而下,顺着脸颊“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张二太太急冲过来,没想着给张珮拭泪,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哭喊道:“阿珮,我可怜的阿珮。你说这是何苦来,跑前跑后忙活好几天准备这花会,辛辛苦苦就是为了让别人作践你?”

扭头问张夫人,“她姑母,你说句话,阿珮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昕哥儿这般对待她?如果传出去,阿珮还怎么嫁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拉着张珮的手,四处找柱子,呼喊着要撞墙。

“嫂子,你放心,我定然会给你个说法。”张夫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咬了牙道:“来人,把大爷叫过来。”

秦老夫人面带鄙夷地看着张夫人,心里一阵阵发冷。

这个蠢货,该不会又想借机让楚昕娶张珮吧?

就像前世一样。

钱老夫人见秦老夫人脸色发白,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臂,劝道:“你这病刚好,千万不能上火。气大伤身,你身子骨好了,这一家大小才能过得好。”

秦老夫人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个笑,“我明白,让你见笑了。”

“哪家没有点糟心事儿,谁笑话谁啊?”钱老夫人扬声招呼余新梅,“梅丫头,吃饱喝足了,咱也该回去了。”

经过张二太太身旁时放慢步子,温声道:“都还是孩子,闹着玩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张二太太尖声道:“哪能算了,在自己亲姑母家都被欺负,若是到别家去,还不得被人踩到脚底下。”

送上门的好机会,她一定得抓住了。

自从公爹过世,来往走动的人少了不说,家里进项远不如以前。

得亏张夫人时不时往家里贴补点儿,但小姑性子软,至今也没有把持楚家的中馈,贴补非常有限,每年不过七八百两银子,哪里够花用的?

张珮却聪明又果断。

如果能嫁进国公府,姑侄两人齐心合力,熬死秦氏老太婆,偌大的家业岂不就完握在张家人手里了?

张二太太所要不多,给她换座五进五开间的敞亮宅子,帮两个儿子谋个像样的差事,再每年从手指缝里漏个三五千两银子给她,日子就过得很舒坦了。

钱老夫人不跟她纠缠,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其余几位夫人见状,紧跟着起身告辞。

杨妧跟秦老夫人知会声,主动请缨去送客。将客人送至二门,正要回身,听到脚步声响,却是楚昕大步流星地从外院进来。

杨妧福一下,往旁边让了让。

楚昕只作没瞧见她,抬着下巴“哼”了声,擦着她的身子经过。

杨妧失笑。

自从那天强压着楚昕给顾常宝送请帖之后,他再没搭理过她。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看样子火气还没消呢。

心眼也是够小的。

可楚昕相貌着实出色,即便是鼻孔朝天的傲娇模样,也让人感觉赏心悦目。

远远看着楚昕身姿矫健地踏进花厅,杨妧略思量,对青菱道:“我不过去了,你去花厅等着,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回霜醉居看着六妹妹歇晌觉,没人问就算了。”

张二太太肯定要跟楚昕掰扯一阵子,她在场不合适,不如避开为好。

青菱答应着,悄悄溜进花厅,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定了。

张珮瞧见楚昕,心里百般委屈都涌上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往下掉。

楚昕看都不看她一眼,躬身给秦老夫人行个礼,亲昵地问:“祖母辛苦一上午,怎么不眯会儿眼歇一歇?”

秦老夫人笑道:“这不还有客人在,外院怎么样,人可散了?”

“东平侯秦家二哥在演武场跟承影切磋功夫,顾家老三没事干,死赖着不走,其余人都走了。”

说罢,楚昕看向张夫人,“娘唤我,不知何事?”

张夫人指着桌面上已经收在匣子里的铃铛,“这是你送给阿珮的?”

“是啊,打发远山跑了好几处骡马市才寻到这几只。”楚昕漫不经心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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