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绿的树,湛蓝蓝的天,以及悠然飘过的朵朵白云,映在溪水中,构成了一副美丽的图画。

图画里,最惹眼的便是那对璧人。

楚昕也注意到水中倒影,侧头想告诉杨妧,正对上她的视线。

四目相投,便有些痴痴缠缠地分不开。

周遭静寂无声,连麻雀也停止了鸣叫,唯有溪水潺潺,在身旁缓缓淌过。

气氛旖旎,让人没来由地心慌。

杨妧躲闪着移开视线,脸色却掩藏不住,白净的肌肤上染着浅浅红晕,娇美不可方物。

往常杨妧可不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他望着她的眼说喜欢的时候,她也是板着脸冷冷地回绝。

而今天,杨妧红过好几次脸。

女孩子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脸红吧?

这是不是说杨妧对他……喜悦像是兜满了风的船帆,瞬间鼓胀起来,在胸口流转,楚昕蓦地站起身,伸手将杨妧揽在怀里。

“哎呀,”杨妧低呼一声,想起手里还抓着他的头发,连忙松开,嗔道:“你不嫌疼?”

“不疼,妧妧……”

温香软玉抱在怀,楚昕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说句什么,又不知怎么说,突然想到不该唐突她,猛地放开手,红涨着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对不住,我……”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杨妧既觉好笑又觉心疼,一股久违了的柔情丝丝缕缕地自心底蔓延。

眼前仿佛又出现夕阳西下,楚昕孑然一身拖着长剑、孤单而又落寞的身影。

那个时候,她正在马车里,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放下车帘。

假如,假如这世仍旧避不开那些祸事,楚昕会不会念在她或者将来的孩子面上,能够审时度势暂且隐忍,而不是那么决绝?

杨妧悄悄往前挪了半步。

她身量矮,平视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旁边便是直裰领口,象牙白杭绸上绣着淡绿色的水草纹,简单却雅致。

杨妧抬手抚摸着针脚细密的水草纹,慢慢下移,停在心口的位置。

是什么跳得那么快,又那么急,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心窝里蹿出来似的。

杨妧仰起头,轻声道:“我让你抱,只一下。”

话音刚落,只感觉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箍住,身体不由往前,鼻子直直地撞到楚昕胸膛,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这个人莫非是铁打的,怎么浑身硬邦邦的?

杨妧用力捏一下他上臂,气恼道:“你讨厌!”

话出口,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她竟然会用这种娇嗔的语气说话!

上次是什么时候,十年前还是十五年前?

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他真心实意地喜欢着自己。

杨妧轻轻将脸贴在他衣衫上。

他的怀抱干净温暖,带着浅浅淡淡的松柏香气,让人仿佛置身于温热的水里,舒服得不愿离开。

楚昕却是倍感煎熬。

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会这么软,好似没有筋骨般,也不知道女孩子会这么香,比茉莉浓,比桂花清,说不出道不明,缠缠绕绕地在他鼻端回旋,绕得他心猿意马。

可这感觉又如此美好,好得让人心醉。

楚昕双手收紧,低下头,毫无预兆般吻上杨妧额角。

杨妧一惊,猛地站直身体,四下打量番,见旷野空寂并没人过来,暗暗舒口气,沉声道:“坐下,我把你头发绾好。”

楚昕垂眸觑着她的脸色,乖乖地坐在石头上。

杨妧弯起眉眼笑。

楚昕的头发乌黑浓密,顺滑而且柔软。

有人说,头发硬的人,心肠也硬。

杨妧相信。

陆知海的头发就硬,所以跟他结发十年,也免不了被他弃之如敝履。

而楚昕,杨妧想起他半蹲着身子哄杨婵玩八音匣子的情形这个看似桀骜的少年,应该有一颗柔软的心吧?

束好发,杨妧用桃木簪固定住,拍拍楚昕肩膀,“好了。”

楚昕回过头,见她目光明亮,神情温柔,红润的唇角微微翘着,不像生气的样子,遂放了心低声道:“还想抱。”

“不行,”杨妧拒绝,“成亲之后才可以……国公爷说了几时回来接你?”

“八月初七回京,初九走。”

那就是还剩下二十多天。

杨妧叹口气,温声嘱咐他,“军中不比在家里,军令重如山,凡事听从上峰的号令,切不许使性子。我有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不在了,我肯定不会守望门寡,我立刻找人嫁了。正好手头有好几万银子,嫁给谁都能过得富足。”

楚昕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我会小心。”

眉宇间有小小的失落与不忿。

杨妧不怕别的,只怕他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一身好功夫肆意妄为。

她没亲眼见过瓦剌人,可朝廷每年派那么多将领戍边,每年成千上万将士葬身疆场,可想而知瓦剌人不好对付。

杨妧假装没看见楚昕的臭脸,继续道:“伤着也不成,少了胳膊缺了腿,我也不嫁。还有脸上不能留疤,我看到会害怕……手里那么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