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云城,温暖的春风轻柔的抚着人的脸庞。

花容坐在一块海崖的礁石上,身穿着白色的宽松连衣裙,她脱掉了鞋子。

光白的脚踝又细又好看。

高高隆起的肚子仿佛要破了肚皮裂开一般。

她的预产期已经超过一个礼拜了,但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没有半点要出来的迹象。

可她等不了了。

云慕野知道她又一次消失的消息时,他正在跟一个人投资商谈在云城建造一座儿童城堡的计划。

现在开工,等女儿长到两三岁,那儿便是她最开心的乐园。

阿城亲自跑过来,说一会儿午觉的功夫,花容小姐就自己跑出去了。

正值春困之际,大家都打了个盹儿,没想到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云慕野哪里还有什么谈工作的心思,抛下投资商,上了阿城的车,调派了整个云城的人出去找人。

找到花容的时候。

她就像是圣洁的天使,站在海崖上,张开双手,迎着轻柔的风。

海浪一浪又一浪的拍打过来。

云裳当初就是在这里跳下去的。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他面前,云慕野冷着脸,从车里夺门而出,冲到花容面前。

“回来!丫头,我让你回来,听到没有?”

云慕野的话,温柔中带着一丝强势的命令。

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云裳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了。

况且现在她的肚子里还有了他们的孩子。

花容望着云慕野,嘴角扯开灿烂的笑容:“那本日记里说,云裳也是这样死的。而我就是云裳对吧?”

云慕野不安的站在她身后,伸出手想要抓她。

听到她的话,云慕野伸出去的手,缓缓垂下,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从北连国回来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很怪异,比那天他拉着她去民政局更加怪异。

总是时不时的发呆,又总是时不时的突然不见。

就好像被什么附体了似的。

“花容,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快下来好不好?你怀着孩子,这儿风大,下面很危险。”云慕野按捺着自己的性子,一再央求她。

风吹的人声音颤了颤。

“我都知道了,云慕野,那天你在北连国跟他们拼酒那一晚,回到酒店,你搂着我不停的亲我,不停的喊我裳儿。我当时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替身,可后来我才知道,我从来就不是谁的替身,我只是我自己。

云裳就是我,我就是云裳。”花容平静的说着。

这个真相,足足让她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来平复。

她没有歇斯底里,她没有大吵大闹。

她第一次从这里跳下去之后,以花容的身份活过来,等于是重活了一次。

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她第二次的人生还是栽在了同一个男人的身上。

云慕野他怕了,他慌了。

怎么会……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仅凭借着他酒醉之后的几句话。

“你就是你,你不是什么云裳,跟我结婚的是花容。拜托,你别闹了,我们马上就要当爸爸妈妈了,我们即将迎来一个可爱的孩子。”云慕野额头上淌出了汗水。

这一次的担心和紧张是双倍的。

她若跳下去,是一尸两命。

不,或许是一尸三命。

他也不想独活了。